闻人语这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向三大长老行礼,“既是误会,解释清楚了自然也就无事,方才也是语儿一时冲动,还请各位原谅!”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师傅即便还在,这奉城也少不了这些长老们,更何况师傅不在了!
她答应过师傅要好好替他守住这奉城的,她一定会竭尽所能去完成。
但是,这绝不包括她会一味容忍那些就知道兴风作浪的邪心之人,“雷长老,我听闻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经过今日的事我更希望您能明白什么叫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也能更深刻理解人心二字!”闻人语意味深长的看着雷长老,勾起一抹灿烂的笑。
这夜,闻人语和族人们火化了临渊子,将他的骨灰葬在了奉城一处有山有水有花的地方。
“师傅说,他为奉城付出了一生,死后也想跟这片土地融在一起!”闻人语望着远处倾泻而下的瀑布幽幽道。
她的本意是想带着临渊子的骨灰回雁城的,总觉得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会孤单,但在下葬的那一刻忽然就明白了师傅对这奉城的留恋。
“你为他找了这么美的一个地方安眠,他一定很开心!”燕名骁搂着他的肩安慰道。
经过那一夜闹剧般的风波,终于没人敢找语姑娘的茬了。
甚至闻人语故意在族人们面前提起要将城主府中所有金银全部换成银票带走,族人们除了脸色难看一点之外,也无甚异议。
奉城的新任城主,是燕名骁耐着性子让人召集奉城所有的族人,并让他们去祠堂里进行推举选出来的。
这法子是燕名骁想的,闻人语觉着最好不过,民心所向才是一个上位者的根本。
不过这一前所未有的选新任族长的法子一宣布的那日,生生把一排排站着的上千名族人吓得晕倒了一大片。
看的闻人语都慌了,后来经几个族中稍懂岐黄之术的人把脉才得知,这些人本就因老族长的逝世悲痛过度,再加上猛一惊吓,暂时昏厥不足为奇。
这族长和四大长老在奉城百姓眼中原是比神明更加崇高的存在,自古以来就只有族人无条件服从和奉养,这是他们报答族长给了他们一方乐土的最好方式。
可从没听说过族长还能任由他们自己来选的,这是一种忤逆,是亵渎!
可怜闻人语敲锣打鼓的上门挨家挨户的解释了好几天,把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还是没能说动他们。
一连五日,闻人语起早贪黑的,人瘦了一大圈不说,原本雪白的手都黯淡了许多。
到了第六日,燕名骁索性陪着她一起去敲门。
闻人语觉着自己受了天大的打击,苦口婆心的劝了这么多天都不如一个绿玉扳指管用,让起来起来,让去祠堂立马乖乖去祠堂,让从四大长老里面写一个人的名字做新族长,立马就下笔写了!
“早知道你一出马,他们…啊!可怜的我呀!”闻人语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些族人喜笑颜开的围在一起窃窃私语,闻人语心中忿忿不平!
是谁说的,即便打断了他们的腿,也不能行此忤逆之举的!如今呢,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毛笔都要抢没了!
燕名骁看着那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一阵好笑,“可是你非拦着不让我跟的,还说倘若我偷偷跟去,就是不相信你!”
“结果,你还是去了呀!”闻人语有点气馁地说,怎么总感觉有他在身边之后,自己就变的格外依赖人了呢!
族人们最后选出来的族长是风长老,这个结果在闻人语的意料之中,这风长老虽说有些笑里藏刀,但看得出来,他跟师傅一样,是真心守护着奉城百姓的。
对闻人语而言,只要不是那讨人厌的雷长老,其他三人无论是谁继任族长,她都是喜闻乐见的!
把族长令符交给风长老的那一日,闻人语还给了另外一样东西。
“这是地下库房的钥匙,里面藏有师傅留下的一部分银两,还有两大箱子罕有古董字画!”
“这…”风长老显然没想到她会主动将这些东西交给他,“姑娘不是说,老族长的遗物要尽数带走的么?”
“那日我故意这样说,是想看看族中人的反应如何,如今一切尘埃落定,我又怎会真的将这些东西占为己有!”闻人语释然的一笑,又说道,“风长老,您乃师傅生前至交,由您继任族长,相信师傅在天有灵也可安慰!希望您万事以族人为念,切不可和雷长老一般…”
她的话点到即止,是感慨也是警言,倘若风长老真的做出什么有损族人利益的事,闻人语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姑娘聪慧通透,本座一定牢牢记着!”风长老严肃的说道。
两个年龄相差隔着辈的人交谈,风长老却没有半点倚老卖老的心思,只觉得这姑娘看似柔弱,一言一行都别有深意,难怪会让临渊子力排众议,收她为徒。
接下来的好几日,闻人语都在大大方方的散财,奉城虽富足,但也有不少难民,尤其是城西,刚经历过一场瘟疫。
她带着人手,给那附近的百姓每家每户各分发了二两白银。
“姑娘,若不是你和公子昭的慈悲心肠,我们这些人哪能活到今天啊!我等实在想不出该如何报答你们,只有给你们磕头啦!”那些人激动地涕泪横流,把闻人语堵在了路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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