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语无力地扶额,燕南惜真的傻了,还为了找她独自逃出了雁城,那他现在在哪儿,不会真奔奉城来了吧!
一个傻子,能知道路么?人言千金之子不死于市,愿老天保佑,燕南惜可千万别出什么大事才好,不然的话,她闻人语身上的罪过可就真洗不清了!
闻人语心里七上八下地想着,还有那采桑是怎么回事?摇身一变成了独孤卓的新宠,以她那对独孤朝睿死心塌地的性子,会甘心委身于那个糟老头子?
“看来咱们是真得回去了,不然真该不认识雁城的城门了!”闻人语叹息着说。
“好!明日就启程回去!”燕名骁柔声应道。
“别的兴许还能暂且放一放,可燕南惜的事…”闻人语原本一心想将师傅的死因查个水落石出之后再回去,可现在是真耽误不得了。
燕南惜不是普通的皇子,他原是大燕臣民公认的未来太子,原本历经叛乱一事,朝野上下就物议沸腾,如今成了傻子,还跑出了城。这要是被百姓们认出来,那可真是会天下大乱的。
闻人语越想越着急,立马回屋收拾东西去了。
“语儿,你乖乖呆着,不要乱跑!我先出去一趟!”燕名骁忽然地说。
“你去哪儿?”闻人语疑惑,也没发生什么要紧事儿啊!
“去见一个人,我怀疑她和老头子的死有所牵扯!”
闻人语心中的一根弦骤然绷紧,“是谁?我要同你一起去!”
早就知道名骁肯定不是一无所知,但他却半个字都没跟自己提起过,闻人语觉得奇怪。
“我此刻只是怀疑,还没拿到切实的证据,贸然带你去会打草惊蛇,你先安心等我消息!”燕名骁觉得此时带她前去,多有不妥!
“好,那你查到了什么的话,可不许瞒我。”闻人语有些失望。
“放心吧!”燕名骁笑着亲了一下她的脸颊后,身形如风的消失了。
燕名骁特意去见的这个人,正是那日人市中遇见的凤无双。
初见那个手段阴狠,喜好男装示人的女子时,燕名骁就嗅到了一丝不寻常。
后来,他派出影卫查过多次,均是一片空白,这让他更加起疑。
一个人只要在这世上生活过,总有个背景来处,怎么可能毫无痕迹,除非背后有手眼通天的高人,特意将凤无双的过往抹的一干二净,甚至连影卫都查不出来。
“谁?你说谁进来了?”凤无双听到下人来报,说九公子正在破无双宫的水火阵时,慌乱的连雪燕羹都端不稳了,生生洒出来了一大半。
但显然,凤无双已经顾不上这个了,她急急地唤来婢女,“快!替我更衣!”
婢女遵命,并且很快的端上来一套凤无双素日里最爱不释手的一件衣裳,只是下一刻,婢女便迎来一记火辣辣的巴掌,“蠢货!谁让你拿男子衣衫的,去给我将那件明黄色的罗裳拿出来!”
那可怜的婢女顶着五个鲜红的手指印,连吭气都不敢地迅速找来宫主说的衣裳,并替她换上。
“我穿上这件罗裳,可美么?”凤无双极为罕见地露出少女的娇态。
“宫主姿容绝世无双,倾国倾城!”几个婢女忙不迭的跪下来奉承道。
凤无双仔细地从镜中端详着自己,这张过于美艳的脸,曾是她所厌恶的,娘亲曾告诉她,像她们这种生活在泥里的人,她的美貌是一种罪恶,是负累。
那时,她还不懂得这句话,直到十三岁时,赌坊里的那几个男子半夜混进她房中意图不轨,无论她怎么哭,怎么喊,母亲都始终不肯出现,不肯来救她!
那一晚,也是她第一次杀人,尖利的簪子刺进带头的那个人脖子的时候,温热的血液贱了她一脸,可凤无双神奇的没有生出一丝害怕,只有看着其余几个人落荒而逃的无上的快意。
她不解,气愤地冲到暗房质问母亲,为何她会眼睁睁的看着亲生女儿受辱,却视而不见。
母亲只是给了她一个冷漠至极的眼神,毫不在意地说,“你不是没让他们得手嘛!”
凤无双极其伤心地退了一步,“那万一我真的受辱了呢,难道您也毫不在乎么?”
凤母笑了,眼神如冰,“不,倘若今晚你没能杀得了他们,为娘就会亲手杀了你!”
凤无双只觉心寒,她一直以为母亲对她虽然严厉,但爱她的心是不会变的,“为何?难道我对你而言,就只是一个随时可以丢弃的人么?”
“不!”凤母坚定地否认了,“虎毒不食子,你是我唯一的孩子,也是我的希望,我怎会不爱你!”
“也许是女儿不够聪明,我真的无法理解!”凤无双流着泪摇头道。
“倘若你连几个觊觎你美貌的肮脏男子都对付不了,杀一个人都下不了手,我还如何指望你能为你枉死的父亲报仇,如何指望你能够接手,好好经营这庞大却鱼龙混杂的人市!无双,你是我的女儿,不管是为父报仇,还是成为人市的新主,都是你的宿命,你逃脱不了!”
母亲的这些话,她牢牢的记在了心里,这么多年一个字都没敢忘。
也是从那时起,凤无双脱下了女装,整日以爽利的男子装扮示人。
她之所以混进皇宫当影卫,是因为人市始终无法真正渗透到雁城,而那是世间最繁荣的一个地方,也是母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