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的大战气息在悄然间蔓延,一面面铿锵的战鼓在深深憋着豪气,静待无畏冲锋的号令传荡,而后便是那轰天的战鼓齐鸣,嘹亮的号角震慑八方,无边无际的人海惨烈的厮杀!
荡寇将军周慎,端坐在马背上,正统领着三万浩荡大军有序行进着,他一身赤黑色玄甲,脸上白且净,就是下巴处有一道微小的刀痕,也被嘴巴附近那杂乱的胡须所遮蔽。
他稳坐于亲兵的层层护裹之中,面色时而露出思索之色,似在想着如何应对即将面临的突发状况。
“周将军,大事不妙了!西北方向传出大股骑兵的马蹄声!”
“周将军,不好了,东南方向传出大股骑兵的马蹄声!”
“正东方向也有马蹄声响彻!”
“正北方向也有,将军,我们恐怕被包围了!”
那如同天女散花的坏消息几乎一瞬间将周慎打懵了。
“朝廷大军不是耗时半月已查明敌军缺粮,正深处人心惶惶,溃兵千里之况嘛?他们为何有胆子放弃坚固的营寨前来突袭,谁能告诉本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董肥猪统领的西凉军派出调查的都是一群蠢货嘛!蠢货误我,蠢货误我!”周慎怒发冲冠,近乎嘶吼出声。
其实当初派出调查的远远不止西凉边军,京师五营还有西凉各地郡兵指派的密间也是参与其中,不过周慎还没蠢到在本就危急万分的局势下对部下三万京师营军直接痛骂。他还需要部下的三万将士奋力卖命!
“将军,现今不是追究谁的责任之时,请将军速作决断,是战是逃,如何行事,请将军速下号令!”一名性格冷静的副将扬声劝道。
“逃,逃,逃,逃个屁!贼军全是骑兵,还指望我们俩条腿跑得过四根柱!”周慎也是冷静了下来,他的目光冷下来,扫视着远方,期待着能在绝望之中找到一片曙光。
突然他眼前一亮,指向正南方向,远方约莫俩里外有一处废弃的营寨。他知道这种废弃营寨应该是贼军先前铸造而后废置的,羌兵为了作战,打造出了连绵一片铁桶般的八座营盘,但肯定也会因地势或者环境原因而把原先的营盘废置的情况。毕竟八座营盘既要能遥相呼应,相互驰援,又要暗合兵法之道,不可能一蹴而就。肯定在铸造调整的过程中有营盘被废置。
“传令全军,朝正南方向急行军,力争在贼兵来临前,依托那废弃的营寨而守!”周慎想了想,又补充道:将备用的周字将旗都亮出来,旗在人在,誓死战敌!
周慎嘴角的嘲讽没人看见,之所以挂出周字将旗,并不是像他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多亮帅旗第一能混绕视听,保护他的安全,他还不想死。第二则有些阴暗,这是一个隐晦的暗示:区区一个荡寇将军,不值得贵军大费周章,贵军主力还是去找张字旗的帅旗擒杀吧,他才是朝廷军的总帅!
周慎很紧张,很畏死,但他不知道他的生死还真在羌兵的眼中一文不值。
“哈哈哈,姓周的还真被逼到那个废弃的营盘里了,可笑可怜,果然不出韩将军所料,周慎就是一个自大却又胆小,不善纳言的废物!他就等着三万大军被活活困死吧!”在四个方位,几乎有四名羌兵高级将领同时发出大同小异的嘲讽之言,而后纷纷领着麾下的一万骑兵朝着废弃营盘外合兵而去。
这是韩遂与他的顶尖谋士成宫英所设下的连环计谋。这个计谋庞大而复杂,并不是三言俩语能够道清,但这个计谋的主旨却很明确,就是化被动为主动,诱敌出城,分而歼之,继而围点打援…………
张温今年已经五十有八了,到了这个年纪已经算是半个身子等着入土了,他这次本不想来,但他身为司空,以往正当壮年时也与羌兵的逆乱中多有战绩,况且这个司空之职是他花费五百万钱买来,根本不敢违抗朝廷的旨意。所以,他来了,所以,他最怕晚节不保,所以,他的作战态度便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经过俩个时辰的急行军,张温额头上的汗就停不住了,即便骑在千里挑一的汗血马上,也只感到气喘吁吁。
“与各军的联络都还通畅吗?这是重中之重,一定不能让贼军切断了我军的耳目!”张温有气无力的敦促道。
傅燮整了整满是黄沙的衣襟,以低沉的语气道:与董卓那边的联系已时断时续,俩位先锋只能联系上徐晃,与周慎联络的斥候小队已有半个时辰没有回信,情况有些诡异啊!
“或许是因为大雾遮蔽,不辩路况,以致路上耽搁了呢!”张温说完这句安慰的话,当即满脸苦笑,是啊,就连他都不会相信,斥候会在传达紧急军情时迷路了。
傅燮脸色沉寂,语调沉重道:战况恐有大变,请张帅早做准备!
张温苦笑更甚,十二万浩浩荡荡大军出动,他这主帅连敌军的面都没见到,不可能仓皇退却,唯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不必,老夫这把老骨头活的也够久了,若上天真想收我!老夫奉陪便是!”
或许是冥冥之中真的有天意在认真倾听,凄厉的牛角号声突然从四面八方传递而来,滚滚的马蹄不是在滚雪球,而是在滚血球般,带着汪洋般的血煞之气奔腾而来。这几乎预示着必死的局面,让张温的三万名士兵如同一个个被孤独冷寂包裹的渺小蚂蚁人,惶然无措起来。
“该来的终究要来,看来我们中计了!”傅燮本就不爱笑,当他面对这种绝地想要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