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去!”杨依贝轻纱蒙面,以刺耳的尖叫来欢迎广陵太守张超这个不速之客。她本就胸腹暗藏黎象,中气何止十足!这尖叫声直欲穿云裂石,轰破广陵界碑。
张超面色发青,威仪面庞上掠过尴尬,掌握一地生杀大权的一郡太守,竟在一十二名便装侍卫与亲近属下面前被一女子训斥,而且这女子的模样又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实在是威严扫地之极。
“杨府小姐,本太守到此不是来与你胡搅蛮缠!本太守命你速速将羁押在你府邸的医师一并释放,或许本太守可以不追究你私设刑堂之过!”张超寒声道。
杨依贝‘威武’的身躯堵在杨家内院门口,闻言泼辣言道:你这个死没良心的,当初见本小姐长的秀丽,像条犬狗一样追求本小姐。如今见本小姐长成这副丑样子,就翻脸不认人了。好一个广陵张太守,伪君子!
臧洪耳朵起了茧子,他是深有感触啊,这杨家小姐屡屡来太守府找寻太守大人,但太守大人总是让他拦下,他已不知听了多少回杨家小姐咒骂太守的话了,弄得他都少了些对太守大人的敬畏,该死!
“本太守今天有要事,没空听你在这胡言乱语。且问你,你究竟是让与不让?”张超竭力压制住怒气,面上爬满密麻青筋,沉喝道。
杨依贝被张超‘狰狞’的模样骇了一跳,她退后一步,继而面纱下脸蛋一红:偏不让!
“岂有此理!子源,你带人把她关起来!待本太守解决了要事,再与她算旧账!”张超怒喝一声,待臧洪与四名侍卫吃力的将杨依贝拉到一旁,才连忙步履匆匆的冲入了内院。
不过他的匆忙,落在臧洪等一干人眼中,总觉得有些不对味,太守大人往日威严着重的背影,怎么这时显起来有些狼狈呢?
“张孟高,你若敢放了那些大夫,老娘跟你没完!你是不是见不得本小姐好啊!还想要掐灭本小姐唯一救治的希望,好有理由圈养狐狸精不理会本小姐啊!”杨依贝失魂落魄,嘶声揭底大吼。一行清泪如瀑布般直流而下……
张超没回头,也不敢回头,他脚步加快,在八名便衣侍卫的护卫下,急匆匆而行。
太守府前,聚集人海涛涛,若不早些给他们一个说法,很可能会引发一座广陵城的骚动。张超最睿智的一点就是并没有直接派兵镇压,不说城东兵营里大多数士兵都与城中百姓沾亲带故,就说万一镇压时造成了流血冲突,恐怕还真造就了天大祸事。
一个娃娃脸婢女偷偷摸摸从假山后跑出来,拦住了张超一行,不待手下侍卫呵斥,就大声言道:我,娅苏儿知道小姐关押大夫们的地方,跟我来呀!
张超一怔,不由自主的跟在一个小婢女后面,一行人急匆匆而去。
“哼,娅苏儿,小姐最厌恶之人就是那张太守。你却向他告密,我宁彩儿看你这回如何翻身!”另一侧的假山后,宁彩儿蹲在假山影子里,眼中的厉芒,比影子更阴冷!
…………
“诸位医师,你们受苦了!我是广陵郡太守张超啊!我来这里给大家赔罪了!”
张超一进入地牢,就把姿态摆在了极低位置,他自知是他这个广陵太守失职,急于推卸责任反而会落了下乘。
地牢深处安静的滴水可闻,张超顿时尴尬万分,只好挂着满面笑容,借着忽明忽灭的油灯打量起牢内境况。
好在查明之后,他长出口气,地牢内并没有绑人的木桩,打人的皮鞭,夹手指的指枷等凶残刑具,牢内卫生也显得干净整洁,甚至牢内还有一张张木床安放,上面被褥一应俱全。
这给了张超很大的回旋余地,看来,杨依贝也不傻,知道若想真心实意的让人看病,可以给他们压力,但不能把那根弦绷断。
“来人,还不速速将诸位医师的牢门打开,放他们出去!”张超厉声催促。
“且慢!可是广陵太守张超?”一道飘渺超然的声音从牢内东角响起。
张超循声望去,顿时一惊,只见出声之人童颜鹤发,飘然有出世之资,不似凡人。尤其是他一双眼眸,漆黑透明,似涵盖着股感念天下苍生之意。
“你是何人?”他问道。
“在下华佗!”牢内的身影淡淡道。
“你可是沛国谯县的神医华佗华元化?”张超顿时大吃了一惊。
神医,也是分级别的,有一县之神医,侥幸治好县太爷的病,被县人吹捧为‘神医’。有一郡之神医,在一郡之地宣扬医学,救治百姓,深获口碑,被郡人尊称为“神医”。更有一国之神医,举国皆闻,海内皆认可其医术。达官贵人,名流显赫趋之若鹜,平民百姓,篱旦小民惊叹其仁慈医术,沏泪相随。
而华佗,足可称之为一国之神医。
不提张超这一郡之长震惊万分,吕布比其更加震惊百倍。怪不得这三天来众多心高气傲的医师隐隐以其为尊,其发声之时无人敢插嘴,原来他便是鼎鼎有名的谯县华佗。
华佗?吕布心中顿时难掩激动,几乎忍不住冲开狱门,死死拽住他。他之前之所以束手就擒,不做反抗被押入牢房,就是隐隐约约有了猜测。是啊,能提出在身体上动刀的神医,除了华佗,谁敢言之?
“正是!不过华某可不敢自称神医,在下不过是能帮人治病,减轻痛楚的小医师罢了!”华佗道。
“当得,当得!华神医,对不住了,让您这样的国医受了委屈,是我这太守当得失职啊!”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