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柳弹汗山,亦名‘大青山’,东起大黑河上游谷地,西至昆都仑河。其如一只蜿蜒的不知名巨兽的爪牙横亘在阴山山脉支脉之上。自檀石槐立此地为鲜卑王庭起,这片东西长四百余里,南北宽四十至百二里的土地,就注定是一个血肉磨盘,要磨死数之不清之人。
唐代诗人王昌龄诗‘出塞’有云:但使龙城飞将在,不让胡爪度阴山!
鲜卑自认为锋锐的爪牙已经伸展到了阴山的边缘,却不想,同样以飞将为名的奉先,誓会又一次让这血肉磨盘转动,让那胡爪度不过阴山!
又一天的雾霭飘起,慕容禹鑫喂饱了马,洗好了牙,面色木然的听着嘹亮的号角声响起,而后又如同墨家机械人一样跟随着大军,跟随着那个他恨得生啖吞肉的慕容焉,开始了又一天的‘旅行’。
想带你去繁华的洛阳城去旅行,想带你去看尽牡丹的花开繁盛…………,旅行的对象可以是她。但绝不是跟八千劋汉子跟一个大仇人!
那所谓的‘旅行’,慕容禹鑫经过几天的侦察可谓是心知肚明,弹汗山那么大,围着绕圈子可不好饶,撤也不撤,进也不进,却是为何?
就好像专门等着别人来访,还生怕别人不知道其实:俺们真的不是在等你!
据其所知,有不下四支鲜卑大部族在这弹汗山周边山脚绕圈,因为弹汗山那么大,同样那么小,面对总计不下两万的各路骑兵,会师的机会真的“好小”啊!
听说古时候有一位叫姜太公的老者,他喜好用没有鱼钩的鱼竿垂钓,而鱼儿却总会欢蹦着跳到鱼篓里,他也曾暗中嘲笑过:哪里有那么的傻鱼?
而今日,他突然觉得或许还真有!那傻鱼好像叫丁原来着,还是堂堂一州刺史,纵使他偷偷摸摸来的时候做了伪装,穿了个黑袍,带了个斗毡,换了马甲,但目光敏锐的慕容禹鑫一眼却辩认出了他。
他盯着丁原进入到军帐内与人密谈,至于密谈的内容,他却不得知晓了,毕竟,他的级别,还不足以位列军议。
…………
丁原入到军帐之中,却发现里面实在人才‘挤挤’,简直要比千军万马肩并肩还拥挤,且有一群抠脚大汉虎视眈眈的望着他。他轻咳一声,知道以他现今丁原的身份毕竟敏感,这是摆明了下马威啊。
“慕容族长,请屏退左右,吾有机密要事详谈!”
“汝是何人,为何遮遮掩掩,你通报时说是吕布的信使。那么,交出信件,然后,可以滚了!”
“我若走了,族长会后悔的,因为我乃是带着一位故人的恳求而来!”
“嗯???”慕容(焉)皱眉,摆摆手让帐内的人员走了大半,只剩下一小绰最亲近的心腹。他当然不会孤身一人,越老越怕死,唉,刺客太敬业。
丁原知道留下这些人已是慕容的底线,也没多做计较,他将面庞尽皆露了出来。
“怎会是你?你不是被吕布擒下了?原来你口中的故人,是刺史大人自己啊!”慕容显得很惊讶。
“本官被吕布‘委任’为信使,来向慕容族长传个话:若慕容族长还心念部族,请即日离去,吕布承诺击败王庭后,会对慕容一族秋毫无犯。但倘若慕容族长执迷不悟,依然想要帮助魁头,那么必会让慕容一族鸡犬不宁,甚至消失在这大草原之上!”丁原一脸严肃,道。
“啪!啪!啪!”听着丁原的话语,慕容焉双手击打着奇妙的节拍。
突然间,他大笑起来:哈哈哈!丁刺史,您这是被吕布那厮灌了什么mí_hún汤?说得本族长甚是害怕!但,不是因为你威胁的话,而是因为你这屈从的态度!
“你难道甘心屈居吕布那小儿之下,日日夜夜活在就要丢掉性命的恐惧之中,醒醒吧!”慕容目光锐利:吕布容不得你,只因并州不需要第二个主人,哪怕曾经的主人被幽禁,但也只有死人才能让人真正放心哪!”
“明白为何吕布派我来任信使?他想杀我,又怕背负骂名,故而,想借你们之手,除掉我!”丁原惨笑:所以,你们要杀了本官,离开此地,求一个安稳余生?
“丁刺史,你真的让本族长很失望,你的威望呢,你的心腹呢,你的野心呢?”慕容真想痛骂丁原一顿,但话到嘴边却是委婉了些。
“丁刺史请回去向吕布复命,就说慕容部不想卷入纷争,会很快离去!”慕容突然间道。
丁原神色一愣,眼底划过一抹疑惑,这是在赶他走?慕容一族的族长,果然不是易与之辈,莫非哪里露出了破绽?
“不错,本官就是一个废物,竟然被吕布架空!但本官的嫡系还在,本官的大军还在,若慕容族长真有心,等到事变之日本官乐意配合,本官想吕布死!”
说完这样一番话,丁原果断拱手告辞。
在斗毡之下,丁原面色阴沉的走着,突然迎面撞来一道模糊的身影。
“哎哟,你眼睛长泥里去了,竟敢撞我?”这是一道痞懒的声音。
慕容禹鑫借着这一撞,故意挑衅。他了解丁原的性格,因为他曾想求丁原为她求情。为此,他不惜将丁原身上的所有特征了解的一清二楚,只为了拍上当时是红人的丁原的马屁,让丁原为他卑微的爱情递上句话。
“没事,你也并非刻意!”丁原摆手,他可不想多事!
“您不是丁原大人吧?”慕容禹鑫突然压低声音,轻声道。
丁原眼中瞬间爆发出一抹骇人的杀机:你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