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北现,古正在击打练功桩的时候,无论是拳脚还是身体,在触及木桩的一瞬间,其实都有一点细微的下行角度。
这样一来,力道是顺着木桩的鳞片走的,而且落点是在鳞片光滑微凸的中部,无论怎么打,鳞片都始终贴服在树干上,这就避免了被其边缘所伤的可能。
而同时,按照脑海中关于生源锻体决的记忆,用这种功法打桩锻体,最关键的就是要抓住撞击练功桩的那一瞬间。
只有在反震的这一瞬间,感受到源力,借反震之力将其引动,才能起到煅体的作用。
不然的话,就算打再多次,也不过让皮肤上多一层老茧,力气大些,出拳快些,动作熟练些而已。跟煅体的目标完全风马牛不相及。
前前后后一想,夏北依然将所有关窍处想通了,心头大概有数了。
而这个时候,古正已然不耐烦地道:“怎么,你这是准备把这练功桩看芽,还是干脆等它开花结果?”
讥讽鄙视之意,毫不掩饰。
夏北微微一挑眉头。
其实他很清楚古正对自己的态度。
刚才他直接让自己尝试,却并没有告诉自己这练功桩的特点,似乎就是想看自己吃亏出丑。
当然,清楚是清楚,夏北倒不至于为这么点小事生气。
他知道,古正之所以如此,全然是因为季大师的关系。
师父在这里受了气,做徒弟的自然趁着传功的机会小小报复一下,况且,从季大师临走时的那番话听来,这根本是出于老头的授意。
不过,不生气不代表夏北就会任由对方这么看轻和戏弄自己。
心里打定主意,夏北不动声色地重新在练功桩前站定。
片刻之后,他骤然出拳,打在练功桩上。
古正看得眉头一皱。
夏北这一拳,无论力道还是度,都远比他之前那一拳轻了不少。
不过,就一个初学者来说,这样的力量度倒还是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因此,他并没有出声打断。
而就夏北的感受来说,这一拳的力量度虽然减少了,但指骨传来的疼痛同样不轻。不过夏北对此已然有了心理准备,身形一侧,右拳击出。
砰。随着木桩的细微摇晃,夏北又打出正反四掌后,上步横身,双手小臂接连扫在木桩上,旋即脚下一弹,肩膀狠狠地撞了上去……
肘击,背靠,环抱,髋贴,膝撞,横踢……一套动作,虽然度不快,但终究完整地做了下来。
古正轻轻咦了一声,面露惊讶之色。
他没想到,自己只示范了一遍,这小子真的记住了。
而且不但记住了,看他的动作还并无大的差错。
更让古正惊讶的是,就在他见夏北完成了这套动作的最后一式,以为他会停下时,却不想夏北身形不停,猛地一拳击出,竟是毫不停歇地开始了第二轮。
而这一次,古正敏锐地现,夏北的出拳度,比之前快了那么一丝,力量也大了那么一些。
更重要的是,他的动作更标准,动作之间的连接也更流畅了。
“这小子……”古正看着夏北的目光,微微带上了一丝震惊,心头闪过一个念头,“难道,他只听一次口诀,看一次示范,就能全然掌握?”
古正有些难以置信。
身为一名地境高手,他是一步步脚踏实地走到今天的。
因此,他比谁都清楚,一个普通人要理解口诀并娴熟地配合训练动作有多么艰难。
就像游泳。
会游泳的人,能游一百米,就能游一千米。区别不过是需要更好的技术和耐力而已。但那些都是靠反复训练就能够得到的。
可一个从来没游过泳的人,第一次下水,却断无可能立刻就手脚协调。
古正至今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开始修炼的时候,是何等的笨拙。
一套动作,自己足足花了一整天时间才初步掌握。
而眼前这少年……
砰,砰,砰……随着一声声越来越快的声响,夏北的身影围绕木桩旋转,毫不停留地开始了第三轮,第四轮击打碰撞。
一轮,又一轮。
夏北仿佛不知疲倦一般。这一练,就是两个小时。
如果说,一开始的时候,古正还能把自己的惊讶隐藏起来,负手而立,一副见惯不惊的模样的话,那么,越到后面,他眼中的震惊之色就越浓郁。
几乎是瞠目结舌了。
因为他现,这小子不但真的掌握了全套的动作,而且越练,就越娴熟,甚至到现在,身法动作中,竟隐然有了一丝行云流水的韵味。
这怎么可能?
古正觉得自己数十年来的观念,都被彻底颠覆了。
要知道,能打出这种韵味,除非是师父季大师手把手地亲自指点。可即便是那样,没有几周的练习和用心体悟,也不可能做到如此圆转如意。
而这才两个多小时,自己也只示范了一次……
难道,他天生的领悟力,已经达到了生而知之的地步?!
而与此同时,练功场一旁,原本低垂着眼睑,眼观鼻鼻观心的葛伯,也将震惊的目光投向了夏北。
只不过相较于古正的难以置信,他眼神中更多的是惊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夏北依然没有停下来。
他的双手已经见血了,而他的身体,也在不断地撞击中伤痕累累。
但夏北浑然忘我。
他的骨子里,本就有一种执拗狠劲。正因为如此,他才在孙季柯叫来的十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