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下官有事禀告。”案发后的第三天刚吃过午饭,何胜智便急匆匆的来到姚光启面前。
姚光启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今日衙役们再找不到有价值的线索,他就要自己去找了,此刻他甚至有些后悔,如果一开始自己就亲自查探,而不是假手那些不确定行不行的衙役,现在或许已经有发现了。“希望大
人你找的线索不会让人失望。”
何胜智虽然有些尴尬,但还是苦笑着说道:“大眼驴,你来跟大人汇报吧。”
被称为大眼驴的衙役往前迈了一步,低头哈腰说道:“禀大人,死的制墨匠人叫胡角分,十四岁开始做学徒制墨,干了三十多年了,算是咱们歙县数一数二的制墨大家,他的墨,很多京里的达官显贵都指明来买,他家境殷实,为人也和善,平时没跟什么人有过冲突,没有仇家。”
“也就是说,你们没找到有用的线索?”姚光启平静的问道。
“也不敢确定。”大眼驴带着一丝苦笑,他的腰一直弯着,有些酸了,略微直了直腰。
姚光启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下说吧。”
大眼驴看了看一旁的县令,见县令也站着,想坐又不敢坐,便继续站着说:“胡角分丧妻多年,膝下有两个儿子,大儿子继承了他的手艺,如今也是个有名的制墨匠人,小儿子整日游手好闲,在乡里口碑不好。胡角分前两年纳了个小妾王氏,是邻村的一户农家的闺女,年轻漂亮,据乡亲们说,这小妾不怎么守妇道,经常跟陌生男子往来,据说还跟胡角分的小儿子不清白,胡角分为了这事打过王氏很多次,这小妾王氏经常哭哭啼啼的。据大儿子说,胡角分到县城见您那天,早上起来吃了这小妾做的饭,而且胡角分死的当天晚上,小妾王氏和小儿子都不见了。”
姚光启听了点头:“也就是说,王氏有嫌疑,姓胡的小儿子有可能和庶母私通?”
大眼驴点头:“现在王氏嫌疑最大,在案发前几天,胡角分也没跟什么可疑的人接触过。”
姚光启觉得这个大眼驴办事还算妥帖,查的还算细致:“能抓住这两个人吗?”
大眼驴摸了摸脑袋:“这个小的不敢打包票,但小的已经问清楚了,王氏自己的私房钱都带走了,不过她的私房钱没多少。家里平时没什么现钱,他们作坊的进出账都是大儿子管,也没少什么,只不过少了一些干粮和酱肉。最重要的是,王氏是缠了足的,走不快。所以小的觉得,这两人跑不远,小的已经命人去了王氏的娘家找了,并且跟周围几个乡的里长粮长都打了招呼,县里几个能上船的码头也交代了,如果他们还在那一带,或者有踪迹,小的一定能知道他们的消息。”
姚光启很赏识大眼驴,由衷的夸了一句:“你办事很妥帖。是个人才。”
被姚光启一夸,大眼驴笑了,笑的很灿烂,露出了一口有些泛黄的牙。
姚光启之所以没有亲自去查,是因为他这几天思路一直有些乱,他想静一静好好理一理,而且他正绞尽脑汁写一封信,这封信写的又纠结又难受,写了撕,撕了再写,反反复复写了几十遍,不管怎么写都不满意,最后索性长话短说,只写了一句话:“如儿见字如面,收此信后,速带此前交托二书南来杭州,切切勿勿,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