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柄?嘿嘿,”栗恕哼了一声:“动动脑子,你这一死,你生前的所有把柄,对他都毫无用处了,对你更形成不了任何威胁了。”说着栗恕来到赵全德跟前,对着赵全友的尸体努了努嘴:“我不是说了吗,我一定能解你的远虑。而你的远虑,不就是那郭桓吗。你一假死,他就算有一百条把柄,也不能再牵制于你了。然后我再替你解决了他,从此以后,你的远虑不就彻底解决了吗?然后你再假扮成他,继续做你的大官,而且只要你听我的,我还能保证你的官能越做越大。”
赵全德虽然听的血脉喷张,不过他马上就想到了下一个问题:“替我除掉他?就凭你?你如今武功尽失……就算你武功还在,你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栗恕又哼了一声:“谁说干掉他得我亲自动手?谁说需要武功高强才能除掉他?你们抓我的时候,动手了吗?”
赵全德彻底领悟了……
二月十五,春分。还没到中午,姚光启便接到了报告,山东按察使赵全德死了。
“怎么死的?”姚光启心中一紧,眉头紧锁:“这个当口死了,真巧啊。”
薛之迁也皱着眉头说道:“据说是流民闯进了他家抢劫,被流民当场打死。”
“流民什么时辰打劫的?”姚光启觉得蹊跷,京中的流民严格的管制,而且大多数都能吃的上饭,所以很久没发生过杀人劫财这样的恶劣事件了,如今怎么会突然出现,而且一打劫就打劫到了按察使这样的高官身上?而且还打死了?
薛之迁面无表情的答道:“据说是昨晚二更时分。”
姚光启嘴角一撇,流露出完全不相信的表情:“流民半夜冲进官员家中抢劫行凶?兵马司和应天府都是吃干饭的?夜间没人巡夜?任由流民在城中聚众?放任一伙有组织有预谋流民在城内抢劫杀人?”
“我也觉得这事蹊跷。”薛之迁顺着姚光启的话说到:“但应天府的差役已经查了,昨晚与赵家那一条街,和赵家相邻的几户都遭到了流民的抢劫。”
姚光启哼了一声:“就应天府那帮废物……对了,行凶的流民抓住了吗?”
薛之迁摇了摇头。
姚光启抬腿就往外走,走到门口,突然回头说了一句:“对了,这件事虽然要查,但让你的人要小心,千万不要暴漏,这件事不简单。”
由于事情太过蹊跷,姚光启决定自己查访一番。
二月十五,春分,傍晚,金川门外。
山东按察使赵全德的宅子就在这,这是一座五进三跨的大宅子,看到赵全德在京中竟然有这样的豪宅,姚光启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
兵马司的人早就走了,只有几个应天府的差役还在赵家宅院内忙碌着。
此刻扔留在赵家宅院中负责人,是应天府的检校花万骨,此人是府尹路孝丰的头号亲信,虽然原本只是个书吏,但由于办事得力,路孝丰最信任此人,找机会荐举他一个官身。今天,正是花万骨由吏升官的区区第十天。
花万骨一脸的愁容,他一大早便过来了,此时已经忙了一天,由于亲自跟着录口供等具体事宜,连午饭都顾得上没。
此刻,花万骨正专心核对着手下胥吏们记录的案牍,跟赵家院子中的情形一一核对,他校对的十分认真仔细,这是他新官上任来遇到的第一个大案子,也是他在应天府当差以来接到的最大的案子,他自然不敢怠慢。况且若是破了这案子,自己还能再进一步呢。
核对到案卷的最后一页,花万骨再次皱紧了眉头,他收起案卷,托着疲惫的步伐向后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