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花明气愤已极,咬牙怒视孔德尚,但她发现孔德尚居然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她实在忍无可忍,绕过姚光启,一个跨步冲上去,对着孔德尚左右开弓一连抽了十几个巴掌,最后还不解气,对着孔德尚的鼻梁狠狠的一拳锤上去,旁人只听咯吱一声,应该是鼻梁骨碎的声音,同时孔德尚的鼻子顿时血流如注。
孔德尚捂着鼻子,指着柳花明大骂:“贼婆娘,浪蹄子,你敢打我,大人,她竟敢当着您的面伤人,太目中无人,根本不把您当回事。”
柳花明没等他说完,伸手托着他的下巴,用力往下一摘,孔德尚的下巴立刻托了下来,疼的他一通大喊,但呜呜的什么也说不清了。
这时县令走到孔头跟前,拍了拍孔头的肩膀:“你平时办事还算勤勉,所以我才提拔了你,可你贪财好利已不是头一次了,你不能再当头领管事了,从今天开始,你降为末班,打杂去吧。”
县令随后转头对柳山同父女说道:“他们都不曾违法,这是我唯一能做的处置了,只能让你们受委屈了。不过,你们抓住了马大疤,又拿住了孔氏族长通匪的罪证,不仅县里一定会褒奖,而且我会上报府里和省里,然后逐级上报到礼部,上面不仅会有旌奖,未来朝廷再次荐举贤良,我会优先推荐柳先生,如此处置,您可还满意?”
柳山同觉得县令的话于情于理都无可挑剔,便躬身说道:“个人褒奖实不足道,小女擒贼,本也不为了褒奖,只是孔德善和马大疤,他二人做恶多端,县令大人…”
县令马上笑着说道:“这您不必担心,我这就升堂,来人啊,本官要审案。”
当天,县令大人升堂不到半个时辰就审完定案,匪首马大疤为祸乡里多年,被处以极刑,其余从匪一律充军,一同被充军的,还有勾结马大疤做恶的孔德善,不同的事,其他土匪不过是充军五百里,而孔德善则被充军到北平,是所有充军的人里最远的一个。
当天晚上,县令特地在县衙设宴款待姚光启师徒三人和柳家父女。赴宴之前,姚光启觉得县令的宴,就算不是八珍席,想必也得鱼肉齐全荤多素少,所以姚光启是抱着大吃一顿的想法去赴的宴,可是当客人们被请上饭桌后,大家才惊奇的发现,饭桌上只有简简单单的四个菜,而且还都是素菜,几个人惊讶之余,互相看了看,县令看出了众人的疑虑,虽然也有些尴尬,不过他还是赶紧打圆场,“各位请入座,还有菜没上,有两个最重要的肉菜就快好了。”说着在自己的作主人位先坐下了。
待众人都坐下了,县令笑着说:“请各位吃饭,虽然菜式简慢了些,但这些都是我自己掏腰包,都是干净钱,绝对没有民脂民膏。”
话音刚落,一条蒸鱼被端上了桌,县令笑着让菜道:“重头菜上来了,大家请吃吧,本官不饮酒,大家随便些,不要拘束。”
大家原本都有些拘谨,但都没想到县令大人的宴是如此的素检,但也没想到县令是这么随和平易,柳家父女还有些放不开,但卜算子却已经抄起筷子,夹起一块鱼肉,大嚼起来,姚光启却没那么随性,挑了一小块肉放到嘴里,随即树起大拇指:“真鲜!”
面对姚光启的赞扬,县令显得很高兴,得意的介绍道:“鲜就好,这条鱼,是我让他们下午去城外的河里现抓的,拎回来的时候还是活的。”
柳山同矜持的吃了口菜,不禁赞叹道:“县令大人为官清廉,我们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们乡里的百姓们都说,大人您是历任县令里踢斗是踢得最轻的,我们县有您这样的好官,真是一方百姓之福啊。”
县令放下筷子,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说起踢斗,实在是惭愧,朝廷发的俸禄太少,糊口尚可勉强,但当官还要养活一群人,我还要给别人钱,他们也要度日养家呀,如果收粮不踢斗,我就养活不了这些人,我这官毕竟一个人干不了那么多的事。可是真要踢吧,这踢的轻了吧,真是不够钱养不活这么多人口,踢得狠了吧,看着这些农人辛苦一年的收成,又有些于心不忍,反正是左右为难啊!”
县令说完这些,显得有些愧疚,放下筷子低头不语,柳山同见气氛有些尴尬,赶紧打圆场道:“大人风华世家,有如此爱民之心,我等百姓已经甚是感念了,更何况大人一向讼狱清明,兴修水利,弘扬教化,县内的百姓哪个不夸大人贤明?”
姚光启一听风华世家几个字,赶紧问道:“大人家里还有人在朝中做官?”
县令很平淡的说了句:“那都是多年以前的事了,不足挂齿。”
姚光启见对方不说,显然是有意低调行事,便不再问,不过柳山同却帮忙解释说:“你们不知道,大人姓刘讳琏,大人的父亲便是前御史中丞,天下闻名的刘基刘伯温先生。”
柳山同一番话说完,姚光启师徒三人不约而同的惊的目瞪口呆,姚光启看着刘琏,重新打量着这个县令,三十多岁,沉稳厚重,谦恭有礼,秉公无私,清廉自诩,不以家世自骄,只凭着自己的才学为一方父母造福一方百姓,实在是难得的好官。姚光启忍不住离席,对刘琏深深一拜,刘琏赶紧起身,也回敬了一礼,两人惺惺相惜,这才执手回席。
就在此时,最后一道肉菜恰好登场,所有人一看,除了刘琏,其他人都在皱眉,原来,这是一大盆下水。
这里要说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