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并没有跟尤芳菲下过棋,不知道她棋艺如何,但听闻说杜家小姐是个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知道这一局棋究竟谁胜谁负。
但不管谁胜谁负,又有什么意义呢?有些事实已经无法再改变了。
杜欣乔的棋艺的确是不错,要放到平时,尤芳菲还真不一定能赢得过她,但是今天杜欣乔心情受到影响,刚开局就下得攻势凶猛,尤芳菲却是下得稳健。
太子在一旁也没有皱眉,平时她跟自己下棋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的啊,怎么今日每一步都走得这样杀气腾腾的?
前半局,杜欣乔一味地进攻,尤芳菲只是谨慎地防守,到了后半局,尤芳菲才开始转守为攻,而此时杜欣乔再后悔已经晚了,前期一味进攻,很多布局都不完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尤芳菲攻城略地,还未等到棋局结束,她就知道自己已经败了。可是,不甘心啊,自己竟然输给了这么个女子。
见杜欣乔已经兵败如山倒,太子在一旁含笑道:“看来今日太子妃的风水不太好啊。”这话也算是给了杜欣乔台阶下了。
杜欣乔暗暗压下自己的心思,开口语气平稳,“是我棋艺不如人。”
尤芳菲亦是开口道:“是我侥幸了,多谢太子妃相让。”
六个人离开凉亭,继续往前走,好似方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但气氛多少也有些微妙的不同。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宫了,你们呢?”
程沐予应声道:“我们再呆一会儿再走。”
“那行,我们先走了。”
太子便是带着杜欣乔一起离开了,坐上回宫的马车,太子见杜欣乔的脸色不太好,不由开口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多谢太子关心,臣妾没事。”
“该不会真的是因为连输了两局棋而心里难受了吧?”太子玩笑道。
杜欣乔勉强一笑,“殿下打趣臣妾了。”
太子和杜欣乔离开之后,清溪不由去看阮怀彦,阮怀彦见状失笑,“不用这么偷偷打量我了,我没事。”
清溪闻言稍一诧异,下意识看了一眼尤芳菲,只轻轻‘哦’了一声。
阮怀彦又道:“不用避着芳菲师妹,她已经知道了。”
“啊?”这真的是出乎清溪的意料之外。
见尤芳菲点了点头,清溪有些发懵,“芳菲师姐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太子大婚的那天,我在澄醪馆喝醉了,醉了之后出来的。”阮怀彦代为解释道。
“哦,我记得那天,我在阮师兄家门口碰到了送他回来的小厮。”原来早在那时候,芳菲师姐就知道了。
程沐予看了看阮怀彦,才是开口道:“我们去吃点东西吧,这里的斋饭很好吃的。”
就此,他们也都没有再提起太子和太子妃的事情。
离开法兴寺之后,先是把阮怀彦和尤芳菲给送了回去,程沐予这才陪着清溪一起往江府而去。
“我觉得……太子妃似乎还在乎阮师兄,你不觉得她今天实在故意找芳菲师姐的碴儿吗?”
程沐予探了探她的手,倒也不凉,这才放了心,道:“这不挺好的吗?杜欣乔做得越过分,阮师兄就会越讨厌她,这样的话,你的期望不就能达成了吗?”
清溪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这倒也是。”
马车在江府门前停下,程沐予扶着清溪下了马车,站在江府门前,他帮她理了理头发,柔声道:“我就不进去了,你回去之后好好休息休息吧,明天……”
“明天怎么了?”清溪问道。
程沐予笑了笑,“没事。”
清溪不满地看着他,“故弄玄虚,我进去了。”说完,拜年是径直跑进了江府之中。
程沐予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内,心中暗暗道:明天?明天当然有事。
……
次日,新任的京兆府尹正在府衙之中处理公务,却见一人匆匆跑了进来,那府尹大人一听这脚步声,就知道是有十分紧急的事情,下意识就站起身来,看着来人问道:“怎么了?”
“有人来报案!”
报案就报案吧,用得着这么急匆匆的吗?
“什么案子?”
“雇凶杀人案。”
杀人案啊,的确是不小。
“死者是何人?尸体找到了吗?什么人来报的案?”这位府尹大人一连串地问道。
“来报案的人是……梁王府的沐世子。”
这位府尹大人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你说报案的人是谁?”
“梁王府的沐世子,他人现在就在外面呢。”
这府尹大人一时僵住了,这是怎么回事儿?梁王府的沐世子来报案,报的还是雇凶杀人。
“死者……是谁?”这京兆府尹感觉自己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了,能让沐世子亲自前来报案,死者能是一般人吗?只怕这案子他处理不了啊。
“没有死者。”来人禀报道。
“没有死者?”京兆府尹闻言不由松了一口气,看来是没出人命,还好还好。
但随即又是疑惑,“既然没出人命,如何来告雇凶杀人?”
“是没出人命,那是因为受害人逃过了一劫。”
“受害人是谁?”听起来沐世子不像是受害人啊。
“受害人是沐世子的未婚妻,那位许小姐。”
京兆府尹刚松下去的一口气,又是立刻提了上来,受害人竟然是沐世子的未婚妻,谁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雇凶杀害沐世子的未婚妻啊。
“快,跟我去前面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