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李默余的着急,他没回答,默默翻身上马。/p
“走,回去。”/p
说着拨转马头,径直把斜风细雨一股脑地甩在了后头。/p
欧曼云来去匆匆间的这一个照面,直把他的心事给勾联起来了,一个人落落寡欢的,显得有些心事忡忡。/p
李默余打小就是一个识趣的人,能不多话绝不多话,看他这副模样,虽心中憋着诸多问题,也不方便多问了。/p
回到殷府里的时候,天色已晚得全然暗了下来,小雨已经停歇,街道湿漉漉的,青石板路面泛起一片油亮亮的灯光来,昏黄模糊,把雨后的城市衬得很暖。/p
此情此景,让刘驰驰的心情稍稍有些回转过来。/p
灯火通明中,殷府刚开始忙碌起来,前院后院都是人。/p
李默余凡事都认真,无论巨细,衣服湿了,自然要回房去换。他没有心情,一个人坐在客厅,等仆从递了茶水过来,他就着滚烫的水喝了一口,这时才觉得像喝了还魂汤一般慢慢缓了过来。/p
甜儿在泠竹房里待了一下午,此刻正忙着张罗晚饭和指派仆从们做其他的杂事,俨然一副殷府半个当家人的架势了,刘驰驰默默看着,心里感慨,殷十六真是家有贤妻啊。/p
有的女人天生角色感很强,有时甚至过了男人。一旦定位好位置,进入角色度之快,往往不需要一刻钟的过度,甜儿就属于这种类型的女人。/p
他试着和甜儿说话,因为只有她才了解他的曾经和现在。可好几次刚欲张口,便被她的忙碌所打断了,几次之后,只好作罢。/p
用晚膳时,甜儿突然问起他们早间出去的事。/p
李默余刚想回答,便被他接过了话题,只听他轻描淡写答道:/p
“这几日闲来无事,正好听你前些天说到讲经大会一事,心生了兴趣,一早便和默余去那报恩寺附近逛了一逛。”/p
甜儿又问道:/p
“怎样,瞧到什么热闹没有?”/p
他苦笑一下说道:/p
“我们连大门都进不去,哪看到什么热闹了,净站在门口淋雨了。”/p
泠竹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好好下雨天不在屋里待着,跑出去凑什么热闹呢,再说你们也不是那种闲着无事看热闹的人。”/p
甜儿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两人一眼,端起瓷盅来喝了口茶水,这才缓缓说道:/p
“驰大哥、默余大哥,你们去报恩寺恐怕不是看热闹这么简单吧?”/p
李默余被她一语说中心事,不知道怎么答她,索性闷头用餐。/p
刘驰驰笑道:/p
“我们不去看热闹,难道是要去讲经不成?”/p
泠竹听罢,笑着啐道:/p
“别辱没了人家讲经的高僧,老夫人若在,定要讲你说话没轻没重的。”/p
甜儿倒是稍稍正色道:/p
“我虽不知道你俩去报恩寺所为何事,但我却知道怎样能帮你们进去,你们谢不谢我?”/p
刘驰驰一听连忙道:/p
“谢,当然要谢!你怎有这么大本事能弄我们进去的?”/p
甜儿抿嘴一笑,指了指后院。/p
“算了,你们不要谢我,要谢只管去谢老夫人吧。”/p
刘驰驰和李默余两人惊喜不已,连忙向甜儿讨教办法。/p
甜儿这才告诉他们:/p
“明天要去报恩寺里听高僧讲经,跟着老夫人一起去准保没有问题。”/p
“老夫人也去吗?”/p
甜儿笑道:/p
“你这是说的哪里话,这金陵城里哪座寺庙没受过老夫人捐赠的香火钱,这还不包括其他的善银,但凡是功德碑上,我家老夫人的名字总是排在位的。所以像这讲经大会一类的佛门盛典定然少不了邀请老夫人去的,坐的也自然是贵宾坐席。”/p
刘驰驰一想也对,老夫人常年礼佛,在这金陵城里肯定是挂了号的vip,但凡有些佛教盛典之类,她一定是捐赠善款的大户,这等尊荣,到哪座寺庙里去,都一定会是礼遇有加,自己怎会忘了这尊“大靠山”?/p
他与默余对视一眼喜道:/p
“那这样正好,明天我们就跟着老夫人混了。”/p
泠竹微是皱眉,瞥他一眼道:/p
“混什么混,说话怎江湖味道这么重?”/p
他吐吐舌头看泠竹一眼,不敢再嘴欠了。/p
泠竹已养成了饭后要去庵堂陪老夫人一会的习惯,有时也会留在庵堂陪老夫人一起用膳。相处久了,老夫人也愈喜欢泠竹,看她的眼神总透着看女儿一般的亲切,连甜儿有时也会开玩笑一般撺掇老夫人再认一个干亲。/p
老夫人虽有此心,但无奈泠竹已是束长老的义女,所以也只好惋惜作罢,但疼爱她之心却是一丝未减。/p
连刘驰驰看了,有时都不得不感叹泠竹身上那股强大的亲和力。/p
年幼失亲者,往往是亲情最有力的诠释者,这句话用在泠竹身上真是恰如其分的准确。/p
突如其来的转机让他心情稍有些好转,不再沦陷在对时空那端现实的挣扎之中,可他总觉得有话还需要跟甜儿单独聊一聊,还有一些问题盘亘在他心中久思而不得其解。/p
饭后,趁着泠竹要去后院陪老夫人,他和默余故意在小厅里逗留了一会。/p
甜儿指挥着仆从收拾一当之后,亲自泡了壶香气袭人的茉莉花茶递到他们手中。/p
“时令季节就要喝些时令的花茶,别学着十六整日里端着他那只生垢的紫砂壶不放,年纪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