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袅袅的杨柳岸,天空突然飘下一阵急雨,她们就急匆匆地跑向岸边喊“篷的”。
好不容易才靠过来一只乌篷船,两人早已变成了一对落汤鸡。
“两位快上!”
“篷的”上探出了一张清秀的脸,却是被雨水淋湿了的许宣。
“怎么会是你?”白素琪惊讶地问。
“怎么会不是我?”“篷的”上的脸笑道。
“有缘千里来相会啊!”小青打趣地说。
“死丫头,瞎说什么。”白素琪瞪了她一眼。
“篷的”不大,只有两排座,白素琪和小青挤坐在一起,许宣则坐在对面,膝盖快要碰到膝盖了。
白素琪全身都被雨水浇透了,一袭白衣紧贴在身上,凹凸的曲线一览无遗,散发着青春少女特有的气息。
许宣还从没有这样亲密的接近过姑娘,双目正视吧就显得有点色心狼胆,可若转眼斜视就更显得心中有鬼。他局促不安地坐在那儿,身上泛出一阵阵的躁热,脸上就显现出一片腆腼和潮红。
白素琪本来也有点羞羞涩涩的,可看到许诺的窘相反倒大方起来,说:“你身子老往后躲什么?怕我们吃了你?”
“我怕吃了你?我是属狼的。”气氛一轻松,许宣也大方起来。
“你吃不到,我是属蛇的,溜得快。”
许宣就冲她做了一个恶狠狠的狼脸。
“怎么没人吃我啊?我倒想尝尝被吃的感觉。”小青格格地怪笑着。
“小丫头,过几年你长大了,会有人吃你的。对了,你们这是去哪?变得如此狼狈?”
“去你家的药店啊!”
“两位美女光临,敝店蓬荜生辉啊!”
“是棚壁生灰吧?”白素琪打趣道。
画面五:唐家坝
郡守听说许宣与白素琪一起私奔了,勃然大怒。他辞退了给他们通风报信的小家丁,从神都清来了一位据说能通天彻地的光头老和尚,派人跟着四处去查访,用了一年的时间,终于在遥远的唐家坝找到了他们。若不是白素琪已身怀有孕,恐怕和尚法力再大也是擒不下他们夫妇二人的。
“白素琪!你为什么要三番五次勾引我的外甥?”
“大人,两情相悦,怎么能说是我勾引他?”
“这么说是许宣勾引你了?”
“我说的是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就是对的吗?”
“两情相悦难道有错?”
“白素琪!”一起跟来的光头老和尚厉声喝道,“你既然身入道途却又不修正果,歪思斜念以至误入歧途,不但不思悔改,还强辞夺理,错上加错。我受郡守大人的委托,已经通报你们青城派的掌门道长了,现将你禁闭在雷峰塔感化院内。雷峰塔虽然戒律清严,但正气浩荡,你去那儿潜修苦炼,也许会从另一条途径修成正果。阿弥托佛!”
“大人!大师!难道你们就不能慈悲为怀吗?”白素琪说着,泪盈欲滴。
“舅父!”许宣乞求道,扑通跪在了郡守面前。
“孽子!你跟我回去!面壁思过!”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白素琪!我会等你!等你一辈子!”
“两情若长久,岂在朝与暮。只要你能记着我,我能记着你,我就没有白来这人世间。”
“哎——”和尚摇着头,长叹了一声,“西湖水何时干?江湖风再起。雷峰塔何时倒?白蛇再出世。”
说罢,带着二人,分头而去。
画面六:雷峰塔感化院。
雷峰塔感化院位于西湖南岸。
有一座高高的塔,塔的外围是一个清亮素雅的院,院内有木舍几座。
白素琪在这儿吃住倒还如意,除了没有随便出入的自由,其他方面倒也和青城山上差不多少。
白素琪在这儿诞下了一个女婴,本想托附给小青的,一来是小青也于一年前拜师修道去了,关键是小青本来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大孩子,托附给她自己也不放心啊!思来想去,想到自己暗无天日的未来,为了给孩子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她想到了青城山的那个俗家姊姊,嫁给了山下一个白姓的公子,结婚三、四年了至今无子无女,“哎!送给人家吧!”她狠下心来对自己说,泪眼如泉,戚戚不断。
她决定斩思去虑,就在这雷峰塔里沉心修炼。
每天早晨出操以后,她都要按照院规随众人一起,捧着道德经书,排着长队登上顶层的课堂去读,什么圣人言君子曰的,她烦透了,一个字也没装进脑里。
许宣的爱,许宣的情,许宣的柔情密意,塞满了她的回忆。
孩子的哭,孩子的闹,孩子的小嘴小脸,占据着她的心房。
岁月是最效的疗伤药,平淡是最好的安神汤。
渐渐地,她的思虑一点点沉静下来,她终于又能沉下心来、凝思坐道了。她再次暗下决心,一定要斩思去虑,就在里面一心修炼,修度自己的人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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