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开始了每年一次的雨季,连绵有一个月之久。
每天雨水淅淅沥沥的往下灌,偶尔停了也是乌云密布,一场大雨就藏在乌云背后。背包里总放着备用雨伞,洗过的衣服怎么也晾不干,一股潮湿的味道。
这天,她正坐在哄干机前烤衣服,外面的雨依然不止歇不知疲倦的下着。忽得外面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砰”的一声在安静的街道里炸开。
不过几秒的时间外面就吵闹了起来,她关掉哄干机走到阳台,下面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一辆车撞在墙上,引擎盖被挤压得变形,正呼呼地冒着热气。
“呀,会不会爆炸啊?”
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声,顿时所有人都窃窃私语,不自觉地退了两步。
但也有人看到了驾驶室上坐着人,头抵在方向盘上。
“车里边还有人呢!快救人!”
“我打电话报警!”
一时间人们又忙了起来,好几个男人上前合力拉开变形的车门,拖出来了一个满脸是血的中年男人。
“还有气,打电话了没有?”
“打了!打了!马上就来!”
人群自觉地散开,留出了一块空地给受伤的男人躺着。
小镇的人总这么善良热情,她转身回屋,眼风却看见一个人躲在人群后面的巷子里——一个男人,没有打伞,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带着黑色的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窥探着人群,视线锁定在那个受伤的男人身上。
他很瘦、高。
看了一会儿,那个男人像感受到了她的视线,突然抬起头来看她。
尖下巴,薄嘴唇,看不到眼睛。
他扬起了一边嘴角,扯出轻蔑地弧度,似乎在嘲笑她,再次压了压帽檐,转身走了。
她想她应该不用做什么,雨天路滑,车子打滑也正常,而且小镇每个路口都有监控。
这么想着,警车的警笛声和救护车的警铃声一起响了进来,由远到近,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在这!快来!”
人们大喊,一起合力将受伤的男人抬上了救护车,有两名警察在现场询问着人群。
“有谁看到事故发生了吗?”其中一个警察问。
人们纷纷摇头,相互看着,下着雨又是中午,人们大多数都在歇着,都是听到声音才出来的。
这时另一个警察已经查看了车子,他带着手套,穿着雨衣,从驾驶室上下来,“车子是急刹撞上墙的,应该是为了避开什么。”
“我们倒是有养猫养狗的,平常也不拴。”一个中年女人说。
“哎,为了猫狗避开路也是个好人,希望他没事噢。”另一个人附和。
那个从车上下来的人摘下手套,问:“猫狗?为什么不是人呢?”
他一出声,人们安静了一会儿,那个中年女人接着说,“怎么可能呢?他是避开人,那避开的人怎么没看见,又不要他负责任”
有人摇头,“话也不是这么说噢,万一人家人找到那人,让他负医药费,或者人出事了怎么办?”
中年女人听着觉得也有道理,表情暗了一暗,没说话。她可不相信,彩虹镇里有这样的人。
那个警察倒没再说什么,抬头巡视了一圈,指着监控对旁边的警察说,“查一下监控,如果被破坏了,这次事故就有问题。”
那人点头,用本子记下,“好的,我知道了。”
听语气,带着手套的那个警察像是老大。
他将手套装进口袋里,“我去医院看伤者,你留在这里善后,拖车一会儿就到。”
“嗯。”那个人应道,又走进人群询问去了。
不一会儿,她的门铃响了起来,叮呤叮呤的两声。
“咔”的一声她打开门。
来人脱下雨衣挂在门口,又脱了鞋进屋。
她促狭,“这里可不是医院。”
来人就是刚刚的那个警察,此时脱下雨衣,整张脸露了出来——眉毛黑而浓,高鼻梁,五官深遂,比她高了一个头,此时正低头看着她。
“你是伤者。”
低沉的声音,跟刚刚在楼上听到的不太像。
发现她在思考,他搂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头顶,将她带进怀里,“在想什么?”
她低嗯一声,缓缓道:“在想欺骗下属、假公济私算不算犯罪,要不要抓起来?”她抬起头来看他,“请问彩虹镇警长,吴呈长警官,我要不要报警呢?”
他失笑,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越来越伶牙俐齿,“我就是警察我判他终身监禁,剥夺政治权力终身,此生归林语女士所有。”温柔宠溺的语气。
她笑不再接话,头靠在他肩上,他身上已经没有烟味了,而是干干净净的男性独有的荷尔蒙气息。
他看到她脚上,只穿了帆袜,“好些了吗?怎么不穿鞋?”说着将她抱了起来,走向沙发。
她安心的呆在他怀里,“我哪有这么娇弱?”
但吴呈长还是给她穿上了鞋,穿前还用手暖暖她的脚,搓了搓,有了温度后才把鞋子替她穿上。
“在我心里有,我会把你照顾得好好的,长命百岁,老了还让你欺负我。”
她温柔的笑,“好啊,一辈子欺负你。”
他在她额前落下吻,“我还有事,晚上可能不会回来,你早点睡。”
她点头,“嗯,你去吧,注意安全。”
吴呈长走了出去,穿了鞋又穿上雨衣,冲她笑了笑关上门。关上门的刹那心头却像被揪住了一样,将头抵在门上,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