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部的鉴定过,现场连个指纹都没留下,显然被人刻意且精心的处理过,他们提取了墙壁上的油漆带回去化验,其余什么也没有发现。
吴呈长在院子里默默审视,赵穹带着人四下又看了看。
可这里的情况一目了然,所有人都在等着吴呈长说收队。
但吴呈长丝毫没有这个意思,他就站在那里,所有人都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但他的确在思考。
不可能没有证据,一定有东西留下——他们需要存放的仓库,需要看守的人,他们是一个团伙,即使有人心细如发,可其他人呢?
这墙壁并不是新粉刷的,可什么痕迹也没有。
王阳提到过陈正就是在这里被杀的,那血迹呢?当然,他们能清洗掉痕迹,但工具呢?这里除了桌子和床,什么也没有。
赵穹不知道吴呈长在思考什么,但现场的确没有勘查的必要了,“吴队?”他喊了一声,提醒吴呈长,大家都在等他表态。
吴呈长听到声音,看他一眼,问他:“不觉得奇怪吗?”
赵穹一愣,奇怪,奇怪什么?
“这里没有人生活过的痕迹,不奇怪吗?他们是一个团伙,需要吃饭睡觉,洗澡上厕所,这里却连张椅子都没有。”
赵穹想反驳,他想说现场既然是被清理过的,这些痕迹自然就没有了。
吴呈长却没让他开口,继续说:“从陈生发现他们开始,到我们追过来,总共不过半天时间,外面还一直有警察巡逻,你认为他们有时间转移一切,难道他们也有时间清理一切吗?这里,连根水管都没有!”吴呈长犀利的指出他们都没发现的问题。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因为吴呈长说得非常有道理,这是不容反驳的事实。
法医部的同事站了出来,说:“吴队说得有道理,只要他们在这里生活过,即使是一个人也不可能在几个小时内完全清除掉痕迹,而我们在现场连根头发、半块指纹都没发现!”
赵穹心里有些奇怪的情绪,是完全的自惭形秽,在吴呈长面前他真是怎么努力都比不过他。
再次认清这个事实,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跟吴呈长一般大小,但论起资历、经验还有智商,他真的比不过他。
之所以是奇怪的情绪是因为他完全不觉得难堪,吴呈长没有炫耀没有显摆,对待他们都是以诚相待。
他有些苦笑,这个时候他应该觉得窝囊和气恼才是正常的情绪吧?为什么他丝毫没有这个情绪,反而觉得吴呈长是真的厉害,很佩服他呢?
心里翻了味,淡下来之后他才说道:“难道王阳那小子骗了我们,这里不是据点?”
吴呈长摇头,说:“他应该没有骗我们,他所知道的据点就是这里。”
赵穹一开始没明白,但一想又明白了。
“你是说王阳被骗了,真正的据点他也不知道?”
“这只是我的推测。”吴呈长顿了一会儿,“王阳的确通知到了他们,说明这里是常有人在的,但那伙人并不住在这里,王阳知道的只是假象。”
吴呈长在院里走了两步,又说:“真正的据点一定离这里不远,那里才是他们的老巢!”
所以王阳才会通知到他们。
王阳只是个小人物,每次只能在门口守着,除了勇哥他谁也没见过。
这伙人很谨慎,事先做了两手准备,王阳和张中并没有真正被接纳,他们所见到的不过是表象。
真正的老大、据点他们根本不知道,那个鄙视的图像恐怕就是为了故意扰乱他们视线而准备的。
“以这里为中心,搜!”吴呈长说道。
“是!”
两组人迅速的分散开来,准备行动。
“大家都小心,他们有枪,有情况随时汇报!”赵穹说道。
比起他们的慎重小心,老顾他们就轻松得多。
他们根据王阳的口供,找到了那笔交易记录,但供货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皮箱被打开了,而且货物送出去之后,他们就收到了回款。
老顾他们立刻又联系了货物接收的当地警方,请他们马上联系接收方,追查这批货的下落。
郑中成的案子勉强算告一段落,两个人又去到了蒋艳的家里,将一切情况告知。
比起前些天,她的情绪已经好很多,但听到消息仍然哭了。
“我们会尽力抓捕凶手,我们也相信他很快就会落网!对于你先生的死,还请你节哀。”
蒋艳哭泣着点头:“……谢谢警官。”
两个人从蒋艳家里出来,刘飞的短信刚好过来,是绘好的勇哥的画像,已经发布到各个交通出口、闹市处,还有其他分局也已经发布了通缉令,将勇哥的画像送到了各地的警局。
而同时另一个据点的出现也证实了吴呈长的猜测。
同样是废弃的院子,距离刚刚的地方不出两百米。
屋内桌上还有没吃完的泡面,椅子被掀翻在地,床铺也是凌乱的,可以看出屋主人在走的时候很仓促。
另一间屋子相对干净敞亮许多,屋门有锁,此刻是开着的,而屋内除了悬在头顶的一盏白炽灯外什么也没有。
赵穹蹲在地上看了看,四个角有明显的压痕,可以确定这里曾经堆放过重物。
“看来这间屋子是仓库。”赵穹说,而存放的东西大家心知肚明。
另外还有几间废弃的屋子,但同样都有人住过的痕迹,法医部的人正在取证。
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吴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