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药之前要用热水洗净伤口。”宁绾出声,说。
李洹点点头,“嗯,方才在紫薇阁,我洗过了的。”
“既然都洗了,何不顺便把药上了?”
宁绾低低的嘟哝了一声,见李洹没有一点停下来的意思,伸手把药瓶从李洹手里夺过。
对屋外的白露吩咐,“打一盆热水进来。”
李洹看着空空的掌心,越发坐直了身子。
等到白露端了热水进来。
宁绾说,“去拿些洗伤口的药过来倒在热水里,将王爷脸上的伤口洗洗。”
白露把热气腾腾的水放到宁绾和李洹身边的高凳上,去屏障后方取来药粉倒进热水里,待药粉散开,拿过崭新的帕子,而后,便怯生生的看向宁绾了。
“小……小姐……”白露哆嗦道,“还是您来吧……奴婢不知轻重,怕弄疼了王爷。”
宁绾想笑。
“是猫儿抓的伤口,又不是老虎抓的……你这么小心翼翼的模样,倒是让人挺意外的。”宁绾递给白露一个鼓励的眼神,柔声说,“王爷不方便,就你来吧,手上轻省些就可以了。”
白露闻言,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狠狠往后退了两步。
她哪里是怕弄疼李洹,她压根儿是不敢靠近李洹。
虽然昨天才来的允王府,不过她可是听得多了,允王爷看着温文儒雅,对女子很是温柔,但是是最不喜欢女子靠近的。
之前那位“鼎鼎有名的轻罗姑娘,就是因为离得近了,才被允王爷撵出允王府的。
白露可不想得罪允王爷,更不想被发落出去。
她可是想照顾宁绾一生一世的。
“小姐,您饶了奴婢吧。”白露可怜巴巴的说。
宁绾奇怪的看着白露。
白露愈发可怜的伸手接过宁绾手里的铜镜,又递过了手帕。
宁绾无奈的摇摇头,拿过帕子,手就要伸进铜盆里。
只是手才伸到盆边,手腕便被人捉住了。
“这水滚烫,还是我自己来吧。”李洹说。
宁绾的一双手,白白嫩嫩,细细长长的,像是刚生出来的玉笋,若是往这么滚烫的水里一塞,指不定被烫成什么样呢。
宁绾还没来得及说她已经习惯了,不碍事的,李洹已经松了手,接过帕子,往水里塞去了。
只得往后退了一步。
白露低头时吐了吐舌头,满脸的笑意。允王爷对她家小姐真是好呢,那些说允王爷不是真心求娶她家小姐的人,眼睛都瞎了才对。
“白露,铜镜。”宁绾喊。
白露忙抬起头,走到一边为李洹照镜子。
李洹缓缓擦拭了伤口,帕子放下,正要拿药时,宁绾净了手,走了过来。
一手拿着取了木塞的药瓶,一手食指指腹上点了浅绿色药膏。
宁绾过来,白露识趣儿的挪开了地方,看见宁绾走到李洹面前,弓下身子要给李洹抹药时,白露屏住呼吸,垫着脚尖往后退,一退再退,退到了门外。
宁绾专心给李洹抹药,没有发觉白露的小动作。
她只是觉得,这样弓下身子给李洹上药,很是不方便。
换了几个姿势都不对。
她找了个相对方便的姿势,僵硬着身子要给李洹抹药,一边感慨说,“想不到,那只野猫儿的爪子真的挺厉害的。”
要不是隔得近了看,她都没发觉伤口附近肿了。
宁绾一说话,浅浅的呼吸扑打在脸上,李洹的身子也僵硬得厉害了。
他看着宁绾长长的羽睫,喉结滚了滚。
他问,“我站起来吗?”
宁绾没说话,却是站直了身子。
宁绾也不是矮的,只是李洹生得高大,这一站,宁绾只到李洹的胸口处。
她想也不想的踮起了脚尖,细致的为李洹抹药,嘴角噙着一抹浅淡的笑容。
李洹配合的低了低头,任由柔软的指腹游走在脸颊上。
他看着宁绾。
看过宁绾饱满的天庭,看过精致的五官,看过白皙的脖颈,眼里带上了醉意。
“思官……”他不由自主的,沙哑着声音喊。
“嗯?”宁绾应声,忙着上药,没有看李洹。
李洹似乎酝酿了一番,才说,“我并未管你的私事,也从未想过要插手你的私事。”
原来,是要说这个吗?
宁绾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笑着说,“王爷不必与我说的……在亭台的时候,是我失态了。”
“不是。”李洹伸手,下意识想要搂宁绾的腰,想了想,默默垂下,他说,“我们……我们虽不是真的……真的夫妻……可我们,既然决定了走这条路,就应该把彼此当做可以信任的人。最好,大家不要有秘密。可这个,就如同你说的那样,我做不到……但是思官,除了那件事,别的,你想知道什么,我不会隐瞒的。你的事,你愿意说便说,你不愿说便不说,不必顾及什么。”
宁绾的红唇抿了抿,两边唇角勾勒出深深的漩涡。
她沉默着为李洹上好药,沉默着拿过木塞塞到药瓶上。
“我没有那么居心叵测的……”李洹抿了唇,带着一分黯然的继续解释道,“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情,只是想知道而已,并不是想利用那些事情去做什么。其实,我的生活,并不复杂。”
“王爷,是在示好?”宁绾抬头看着李洹。
当真是高抬着下巴看向李洹眼睛的。
她问,“王爷说的,做的,都是在示好?”
“算是吧。”李洹回答
他说的,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