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到‘哐啷’一声,瓦片在玉华脚下摔成了碎片。我的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
“果不其然,东房北面耳房的灯亮了。
“我连忙直直地趴在了房顶上。
“半分钟之后,贞姨披着外衣,端着灯盏从东房出来了。
“她走到玉华门口问道:‘玉华,你起夜怎么不点灯?把什么打破了,伤到没有?’
“玉华没有作声。
“贞姨敲了敲门,又喊到:‘玉华!玉华!’
“我心跳急剧加速。
“突然,我灵机一动,抓起一块土块,向大门方向扔去。
“‘砰’地一声,土块打在了大门外侧的瓦顶上。
“这时,玉华假装用带有睡意的声音说道:‘娘,刚刚我看到窗前有个人影闪了一下,是不是落贼了。’
“贞姨一听,对屋里说道:‘玉华,你安心睡吧,没事的,咱家也没什么可偷的。’
“说完走到大门口,看了看墙头,又回头看了看两座房的房顶。幸好南边房子靠着大门,从她站的角度,看不到趴在瓦上的我。
“贞姨看四周都没异常,以为贼人已经越墙逃了出去。
“她对着大门的方向说:‘墙外的君子听着,我这院中住着孤儿寡母,家中所藏,仅有几日口粮,并没什么可供采撷之物。若是因身罹灾祸,衣食无着,才蹈入此道,也请在朗日之下,前来告急,届时定会倾囊相助;如果是惯盗,我便警告于你,这次且放你离去,如再侵家犯院,决不轻饶。’
“说完回头往屋里走去,走到玉华门口时,说了句:‘玉华,没事了,你好好睡吧。’就进了东房。
“我趴在房顶,静静地等待着灯灭。
“可等了半天,灯还一直亮着。
“不久之后,东房北边耳房的灯光慢慢移到了堂屋,紧接着移出了堂屋门,贞姨又出来了。
“她悄悄朝着玉华的门口走去,我的心又开始紧张了。
“靠近玉华门口的地方,我在房上没法看见。但通过房顶的孔洞,我看到玉华窗外的灯光移动了一会后停下不动了。
“趴在房顶的我,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往下看看玉华,她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个雕塑。
“突然,出现了可怕的一幕。
“借着外面的灯光,我看到玉华的窗外凭空多了一个人影。
“那人影头上像带着个斗篷,绝对不是贞姨。
“正在我惊恐万分的时候,我听到贞姨说道:‘在门外守着玉华,如果有贼人进来,随他去翻腾,不要管他,但绝对不能让人伤害到玉华。’
“接着,又对玉华说:‘玉华,我放个豆兵在这儿守着你,你就安心睡觉吧。再有贼人来,你也不用担心。’
“我那时还不知道贞姨有撒豆成兵的本领,在那紧要关头,我也没心思去想豆兵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但玉华门外突然多了个人,我的心一下凉透了。我想,这下全完了,这次行动肯定要泡汤,因为房里和房顶的任何响动,门外都会听得一清二楚。
“但我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玉华能想办法拒绝她娘在门口派人把守。
“可玉华却高兴地接受了:‘多谢娘,有个人守着我也会睡得安稳些。您也快回去睡吧。’
“贞姨进屋后不久,房里的灯就熄灭了。
“我趴在房顶还是一动都不敢动,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看到玉华走到了门口,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突然,门开了,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我赶紧侧了下头,想躲开那人的视线。
“但黑衣人进来后并没有东张西望,一直垂着头,看着地面。
“这是玉华在下面压低声音喊我:‘佛爷代,你带了绳子吧?快把绳子放下来。’
“我还是心里有点顾忌,待着没动。
“玉华又说:‘你别怕,这只是颗豆子,没有意识,我让她干嘛她就干嘛。’
“听到这里,我才慢顿顿爬了起来,重新用双膝跪在瓦槽里。我偷眼看了看那黑衣人,她还是看着地面,一动不动。
“我拿下了斜挎在肩上的绳卷,慢慢拆开,把一头放了下去。
“绳头快到地面的时候,玉华朝黑衣人说了句话,黑衣人马上走上前来,把绳系在了玉华的腰间。
“我这才打消了对黑衣人的顾虑。
“绑好绳之后,玉华说:‘佛爷代,你站起来,跪着不好拉。’
“我轻轻站了起来,两脚踩在孔洞两侧的瓦槽里,正准备拉绳子,只见黑衣人迅速将三个方凳摞在一起,随后抱起玉华,蹭蹭两下就跳到了三个方凳的顶端。
“我还没反应过来,玉华已经离我只有一两尺近了。
“玉华说:‘先把掉在下面的绳子收上来。’
“我急忙开始收绳子,当所有绳子都收上来,只剩下我和玉华之间的两三尺。
“这时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把我和玉华间的绳子绷紧,搭在肩上,用左手紧紧扯住,躬下要,伸出右手,抓住了玉华的一只手,然后绳子和右手同时用力网上一扯,黑衣人也在下面帮着一推。
“玉华噌的一声就从孔洞中飞了出来,站在了房顶。
“我和玉华的脚下都打了个踉跄,几片干的墁泥块和瓦片掉进了孔洞。
“我还没来得及紧张,黑衣人就用极快的速度接住了掉下去的东西。
“站稳之后,玉华口里默念了几句词,然后对黑衣人说:‘还去守在门口。’
“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