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丹消耗神识,难道阵法就不消耗了么?
一连十日极度消耗神识,夜以继日,无有休息,便是修士也会疲倦。
若是猜测不错,最后一块玉简定然也和神识脱不开关系,如此,倒不如睡上一觉,去掉一身疲倦,也等神识恢复。
想通此中关节,即便空间逼仄,陶紫也很快陷入睡眠。
若是考场再出现“意外”,兰蔚城该以死谢罪了吧。
所以,睡吧。
见她酣然入眠,睡得心安理得,赛审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倒是破天荒的第一回了。
有人竟然敢在比试现场睡觉?
来自丹鼎门的赛审隐隐有些不屑,单木灵根,能将木灵力化作精纯的生机之力,还以为是个多不凡的呢,没想到……是这种不分轻重缓急的草包!
他看似惋惜的叹一口气,再看向慕元洲的时候,神色间更是满意。
炼丹最好的苗子,必须要出自丹鼎门。
天心谷的赛审看着仍旧闭目答题的林秀月,也难言自信。
金丹中期、金丹后期的神识,如何能比得上金丹大圆满的?
看这样子,那名声在外的陶紫怕是难过此关,至于丹鼎门那个小子,之前就被秀月压了一头,后面若是没有意外,这个局面不会轻易扭转。
所以,各方面皆弱的天心谷,总算在炼丹上,有一点夺魁的希望。
天枢宫的锦瑜真君密切关注着陶凌华的动作,她还没有完成第一块玉简的答题。这个速度应该算是中规中矩了,可上一场炼丹比试之后,凌华的排名位居第五。
若是想要保持住排名,恐怕还要再加快些才是。
毕竟林秀月等人已经在答第二块玉简上的内容了。
锦瑜真君是个板正的剑修,炼丹上也造诣不凡,否则不会成为赛审。而陶凌华是他的同峰师侄,对于陶凌华,自然要比旁人更加关注一分。
也因此,陶凌华是个什么水平,锦瑜真君也清楚的很。
可即便清楚,他还是盼着陶凌华能超常发挥。
这便是修士,虽然同作为赛审,但赛审也是有私心、有期许的。
唯有兰灏初稳坐当中,这些心思,他早看过不知道多少回了。
又一日过去,距离这轮炼丹比试结束只剩下四日。
叮铃铃……叮铃!
陶紫一下子坐了起来,将精致的刻漏收起,师尊这改良版的闹钟做的不赖。
回去加肘子!
略一调息,神识已经恢复大半,全身疲倦也一扫而空。
陶紫回到椅子上,摸起了最后一块玉简。
……
隔壁炼器的赛场上,司逸正在打铁。
他穿着一身短打,袖子被挽得老高,有汗水顺着他的下巴留下来,一直浸润了他胸前的衣襟。
司逸却满不在乎。
他喜欢炼器,喜欢按照自己的心意打磨出喜欢的东西。
他的剑名为逆心,但炼器从来顺心。
见玄铁锤炼的到了火候,第一个题目完成,司逸停下手中的动作,开始琢磨第二个题目。
与第一回的基本功不同,这回的题目是,要独立完成一个精巧的小物件。
至于是何物件,可自定。
炼器者,需要的可不只是力气,这是一个精雕细琢,十分在意细节的活计。
可做什么好呢?
司逸灌下一口旁边早就准备好的水,忽然想起了与陶紫初遇时,她请他吃的那碗馄饨。
眼中神采一现,长满青黑胡茬的脸上,露出个又浅又淡的笑容。
他知道,要做什么了。
……
暂时失去陶紫管束的卫天翊简直要爱上芷泉街了。
他现在几乎每天都要出来找吃的,也在沿街的小摊子上随便置办些东西。
这一日,卫天翊正在一个小摊子上挑选当地特产,天气炎热,他从储物袋中取出陶紫之前做好的冰棍,满足的吃了一口。
嗯,葡萄味的。
忽然,衣襟被人从后面拉住了。
卫天翊大惊,何人近前,自己竟然毫无察觉。
他急忙转过头来,却见有一个带着银色面色的人,正攥紧了自己的衣裳。
“你……你想干什么!”卫天翊还是有些怕的,因为他一点感觉不出这人的修为,师姐说了,越是看不出修为,可能越厉害!
卫天翊不吃冰棍也一身冰凉,这冷气正是出自这个来路不明的人身上。
见四周人来人往,兰蔚城中也有巡逻的人,卫天翊才放下心来,大叫道:“松开!”
那戴着面具的人并不回答,甚至毫无反应。
只有面罩中露出的两个眼珠,木然的盯着卫天翊。
卫天翊被盯得一个激灵,一把从那人手里抽回自己的衣裳,这才发现那个人的双手上,满是狰狞的疤痕……
不知道为何,卫天翊忽然有些难过,他觉得这是害怕,他急忙道:“我走了!”
说完就想拔腿而逃,可那戴面具的人,出手何其快,卫天翊毫无所觉中,他就一把夺过了卫天翊手上的冰棍。
也不管曾经被人咬了一口,他直接将冰棍凑到被面具遮挡的鼻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之后,才用沙哑的不辨男女的声音说道:“我仿佛吃过。还有酒……”
说完,带着冰棍,不再理会已经呆滞的卫天翊,缓缓消失在人群之中。
自此,卫天翊再也不敢偷跑出来找吃的,更不敢把这事告诉陶紫。
可他总是免不了想起,那个消失在人海中的背影。
那背影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