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自成调,云絮无根。
铃铛揍出一曲怪异小调,没有人听得出是什么调调。
刚刚走到守望雪峰的俊美少年忽地一滞,接着又是一急,匆匆向着那个声音的源头而去。
“阿愚,急什么!”封肆跟在后面大叫。
他的话,阿愚不敢不听,不甘心的停下步子,他上挑的凤眼眼波流转,出口就成了轻声细语:“魔君,您难得带我出来,我是看比试已经开始了,就有些忍不住呢。”
封肆轻哼一声:“只要你伺候的好,以后多带你出来几次又何妨。你是我的人,这样冒冒失失,可别失了我的排场。”
阿愚心中焦急,声音不显:“是。”
见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封肆不在意的将他搂进怀里:“有我在,还怕没有好位置么?走,跟我去高台。”
见魔君亲临,兰灏初亲自迎了上来,可安排座位的时候,他又犯难了。
这封肆虽然贵为魔君,但修为比之高坐上的化神修士,终究还是差了一些。
正在左右为难间,只听封肆怀中的那名美少年开口道:“魔君,那边还有一处空地。”
他边说边小心的看了一眼赛审席上的化神修士们,眼中敬畏又害怕。
封肆顿感心疼,那些臭道士,老家伙,按照他们的规矩,自己还要给他们行礼呢。
这怎么成?
“好。”封肆顺势答应下来。
听他应允,澜灏初连忙吩咐人在那处空地搭上高台,又忍不住看了一眼他怀中的美少年。
面白如瓷,凤眼上挑,除了过人的美貌更有一丝不寻常的贵气,这种人,怎么会甘心屈就于人,成了男宠?
而比试台上,野狗听到那铃音也是一滞。
他嘶哑的声音嗬嗬几声,破碎的如同枯叶:“弟……弟!”
高台上的阿愚心中一紧,阿紫她对面那个人……那个人……
他恨不得能冲到比试台上,揭开那张面具。
台下的看客们看懵了,那铃铛能控制同阶的修士不成?陶宁心堂堂一个剑修,怎么还有这等驱物的手段?
可说物也不对,那野狗在疯癫也是个人啊。
驭兽宗的宕浩道君忍不住多看一眼,那铃铛应是用以驭兽的吧?如此,那野狗当真被当成了野兽?
听到这两个“弟”字,陶紫心中一惊,铃音不由加大。
“妹……妹!痛……”野狗抱住头颅,在地上滚做一团。
人群中,那个面目寻常的男修心中一狠,再度下达命令。
陶紫浑身一会儿热切的如火,一会儿又寒凉如冰,怎么会这样?
从来没有这么复杂过,心口就像被什么东西割裂一样,一点一点的钝痛,她一直想找到那个人,可又害怕眼前这个人就是要找的人。
野狗满眼血红,嗬嗬两声,又对着陶紫展开了攻击。
陶紫放出蔓藤,想要阻止她的攻势,趁机也好激发阵法。可野狗疯狂无惧,那蔓藤明明几近束缚住了她的手脚,可她竟然狠厉的从口中吐出一颗铜钱模样的东西,正好击中了正在掐诀的陶紫。
胸口也隐隐作痛,陶紫强自站住不动,她并没有停止掐诀。
不过三十息,蔓藤退去,野狗被关在了陶紫的阵法之中,脸上是一片疯狂狰狞的可怖。
裁判想上前,宣判陶紫赢,却见陶紫再次催动了手中的心悦铃。
而阵中的野狗开始舞起剑来。
那是陶紫熟悉的破曦剑法,原来是她不是他,这真的是自己要找的人。
铃音不停,陶紫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血迹,也顺势擦掉了脸上的泪痕。
原来,自己哭了啊。
心中又痛又恨,她一把摔了铃铛,咬牙切齿、恨意滔天都不足以形容:“是谁!是谁敢害我师姐至此!谁敢!”
像是有什么东西将陶紫的心窍堵住,她恨的发疯,迫切的想要一个发泄的出口。
她的话像是催化剂,阿愚一个趔趄,再也顾不得封肆,直接跳下高台,向着比试台而去。
铃声一停,阵中的野狗双目恢复呆滞。
台下的人嘴角一弯,就见比试台上的野狗的双耳和露出来的双眼中流出血来。
远在合虚宗闭关的晟扬道君莫名一痛。
“不!”陶紫一慌,连忙撤下阵法:“师姐,师姐!”
高台上的崎光见陶紫如此失态,也跃下赛审席:“阿紫丫头,怎么了?”
陶紫满脸泪痕,竟是没有理会崎光的话,她一把揭开野狗脸上的面具,露出那张被剜去鼻子,满脸凹凸不平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狰狞面孔。
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这张脸……
陶紫哆嗦着将解毒丹、续革丹、大还丹一堆丹药加药剂灌进了那面丑如魔鬼的人的口中,又不管不顾的对着她渡下丝丝缕缕的生机之力,才又恨又哭的对崎光道君道:“师伯,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他竟然敢……”
阿愚一把扑上来:“阿姐!阿姐!你怎么了!我是阿愚啊!”
陶紫一惊,再看眼前这人,果然是失踪多年的魏无愚。
“阿愚你……”连翻受到的惊变太多,便是陶紫也有些不能控制。
魏无愚一把拉住陶紫:“阿紫,你救救我姐!你救救我姐啊!”别人认不出来,他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的姐姐。
无论姐姐变成什么样子,只要一个背影,一个转身,他都可以一眼认出。
而陶紫之前用铃铛揍出的那小调,根本就是出自他魏无愚,当日在西辽,他刚谱出了曲子,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