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郦道听到,当即默念数遍秦梦所言,见秦梦看他,便嘿嘿一笑道:“恩公,你有所不知,我老娘我媳妇也有这个毛病,回去给他们治治,省得天冷的时候每日呻吟。”
秦梦听了心中感叹道,来到这个世上,别的事没正经干几件,行医救人倒干了不下四五件了。虽然每次都是侥幸救治,但成就感油然而起,看来古人常说不为良相就为良医只有一番道理在其中。
崔广没有平日的戏谑之意,很是恭敬的对秦梦说道:“多谢小师叔传道,老崔定会牢记,我们今日帮汲泽砍树还是改日呢?”
秦梦刚才倒想这个问题,抬头看看这两株参天大树,也觉得是个问题,这要是砍的话,到天黑未必能收拾好,那么昨日给左清许的承诺算是自食其言。这要是不砍的话,似乎和自己一贯仁爱之风不符。难题!讨美人欢心还是要仁爱呢?心中暗骂老崔,净出难题。
郦道一旁插话道:“俺看你们都是书生都没干过这种粗活,这么大的树枝,你每个一两日是砍不完的,还有就是你们读书人说的那个什么工什么器,得去濮阳市上购上几把锋利大斧头,才能干着活!”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语出《论语?卫灵公》:子贡问为仁。子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居是邦也,事其大夫之贤者,友其士之仁者。”
秦梦暗骂自己,这学问学到狗肚子里了,这么简单完美的推辞都没想到,还不如一个土里刨食儿的白丁,羞愧。
郦道此言令人高看,秦梦道:“郦叔,也是多学之士,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郦叔说的对,这个我们就从长计议,改日再来帮助汲先生整理房舍。”
崔广听完,更是对他打击甚大,狠狠一拍脑袋,平时自诩的智计百出,不知今日怎么卡壳了。
这样一来自然要向汲家多跑几趟,和汲泽拉关系建交情也就水到渠成。今日秦梦见识了了繁华无比濮阳市后,便有了在此货殖天下的冲动。日后要在濮阳经商,少不了汲泽的帮助。
很快汲母和汲泽又疾奔了过来,汲母热情的握着秦梦的手儿说道:“小子,怎么如此着急,这眼看就当午了,留下吃了饭在走也不迟吗?”
秦梦恭敬的向汲母致歉道:“小子,真得回去,也不知左老夫人病情是否还有反复,富甲伤情也不知如何了,这些事都牵挂小子的心,老夫人你说救人不得救到底?”汲母握紧秦梦的手很是感慨。秦梦接着说道:“适才也看了老夫人的顽疾,刚才我和老崔商量出一个方子也许会改善您老人家的病症,你姑且一试。”
秦梦向崔广示意,崔广没有了平日的贱样,颇为郑重的说道:“我也号称精通岐黄之术,在师叔面前再不敢提,这个方子也是师叔所出,只是碍于我的情面,害怕伤我的心,才让我说来,小师叔爱我,老崔真真的感受到了!”
秦梦颇不习惯崔广,如此郑重其事的发表感言,干咳两声对崔广骂道:“好了老崔,说正题,老夫人都等急了,谁会爱你这雌雄眼呢?”崔广听了呵呵笑了起来,真令秦梦不解,人至贱则无敌,一点没错。
崔广将刚才秦梦所说又重复了一遍,汲泽听了很是同意院子里阴湿过重一说。不过汲泽执意请人代伐,崔广秦梦等执意要出力,最后汲泽拗不过崔广也只能同意明日买了上手的家伙什,再来动手。
秦梦对汲母说道:“老夫人,您今日就试它一试,看看效果,今日我让汲先生和我们一块回左府,正好要蒸制宣腾腾的蒸馍,明日给你多带些,也算补偿今日空手来府的失礼,你看如何?”
老夫人听闻,眼睛明亮,问道:“可是那濮阳市那人山人海排队的繁阳蒸馍?”秦梦一指郦道道:“您没说错,就是他家的作坊!”郦道嘿嘿一笑道:“老夫人,正是鄙人的作坊,其实蒸馍技法很是简单,老夫人如想学,改日我过来教教你,保管半天功夫你也能蒸出我那样的蒸馍!”
老夫人面有七分欢喜三分难为情之色,喃喃说道:“这可不好,这是你家的生财之道,让我学了去,岂不是断人财路,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秦梦笑道:“老夫人没关系的你尽管学去,这蒸馍的方法早晚也会普及的,您早也就一时三刻而已!明日我们再来,把院子给你拾掇光明来,再亲自传你蒸馍之法!”
秦梦一面和汲母说话,一面就走出了汲府。打开门来时正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要进门,汲泽尴尬一笑道:“秀姝你回来啊?”名叫秀姝的妇人向众人颔首以礼,然后对汲泽说道:“妾身去集市买了些粮食回来,郎君你这又要出去吗?不留客人吃了午饭再走吗?”
秦梦三人向汲泽内人还了礼,老夫人接过手里竹筐,颇有些尴尬之色对秦梦崔广说道:“二位贵人,不知能否圆老妪抱上孙子的梦……”
汲母话没说完,汲泽当即双臂打开将老母和内人揽进了门里,然后迅速的关上们,对门喊道:“娘,你先回家试试秦小哥的方子,儿明天就回来了,秀姝照顾好娘!”汲泽说完满脸通红一片,拉着秦梦,揽着崔广的手强行推上了车厢,等三人都进了车厢,汲泽便跳上车去,执鞭喝道:“驾!驾!驾!”一骑绝尘向西驰去,只听到打开门的汲母向汲泽喊道:“你这挨千刀的小畜生,就是不让我省心……”
车厢里压抑很久的笑声终于爆发了,崔广笑得最是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