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明升暗降之策,朕设左右丞相,提拔吕肆为左丞相,母后心腹门客毂梁白为右丞相,如此来母后、相邦、王叔三方皆大欢喜,不知兄长意下如何?”赵正意气风发的侃侃而谈道。
妙!
秦梦心中也不禁暗赞一声赵正的破局之道确实高明。
此时的相邦一职同丞相一职并非一职,相邦是相辅的国家,为君主负责。丞相是辅佐的相邦,为相邦负责,相当相邦的助理。
面对赵正灼灼期许的眼神,秦梦没有吝啬,骤然击节叫好,赞誉道“这才是一国大王之风范,谋定而后动,在无声无息中统御大局,大王越发稳重了!”
“是吗?”秦王赵正羞涩的拱手回应道“也非全是朕之功,王叔心力贡献颇多!”
闻听此中有公子子婴的谋划,秦梦早已料到,因而并不惊讶,反而力捧子婴颇有先王睿智之风。
“重用王叔,朕还怕兄长不悦,未想兄长如此通达,以后共事,朕也就放心了!”赵正如释重负的说道。
“只要对大王有益,在下自会公允评判,大王敬请放心,我是你最忠实的拥趸!”
除了顺竿奉承表忠心,自己还真没法说别的。今日赵正召自己前来,探询重用子婴之事,这就说明,他内心亲近的是自己而非王叔子婴。
贸然反对子婴,只会同赵正之间产生不必要的隔阂,将赵正推向子婴那边。
赵正若要亲政还真需要拉拢秦王宗室对抗太后赵姬,公子子婴也就成了赵正最合适的助力。
公子子婴成为秦王那也是几十年后的事情,对付他,秦梦并不着急,反正他的势力尚小,不如互相借力,先让赵正实实在在的亲政掌权再说。
“昨夜刚接到的战报,冯毋择将军也已收复屯留,朕的王令也已宣读,赦免全城军卒、徭役、百姓!朕也下令蒲鶮成为了真正屯留将军!”提起屯留平叛之事,赵正心情不错,不过提起成蟜,他脸上却又阴郁了起来,“你说,成蟜这厮,能逃到何处?朕最为器重王翦,可他总是办事不利!”
成蟜去了哪里,这也是秦梦想知道的谜底。
金城破城,内有黄发道君嬴盈,乌氏乌倮,外有羌戎姜牧羊,月氏库珊,东面有固若金汤的秦国长城,西面有险关万道的河西走廊,成蟜能跑到哪里去呢?
秦梦宽慰道“跑了也好,世人都知金城王子缭是假冒的,这样想下去,保不齐成蟜也是赝货。跑了就跑了,即便不死他也难以掀起大浪了,若是抓到,大王如何处置?到时也是难题,不论软禁还是处斩,这对大王的名声都不好,都不如遭天谴死屯留,这个结果差强人意!”
赵正默默点头“还是缭王兄慈爱如此一想朕也宽心了!”
“是啊,互相宽容一二,路就宽了。听说王后绝食明志,大王也该劝劝她啊!”秦梦突然转移了话题说道。
赵正脸色突然一怔,将手中竹简摔在案几上,声音颤抖道“兄长不用记挂那贱妇,不就是一场误会吗?即便不清白,又有何妨呢?朕将王后送给兄长,她又能咋地啊?再说兄长为人,小弟如何不知!女人就是衣服,兄弟才是手足。朕取了兄长的女人,兄长有半点不悦,还不是一如既往呕心沥血的辅佐帮助正弟?她个妇道人家,受点委屈,有什么大不了的?非要朕跪倒她跟前认错吗?”
咳……
赵正义正言辞,句句听起来无可辩驳。秦梦一时也被噎住了,沉默良久最后只得弱弱的劝解道“大王也别动气,想想冠礼在即,王后饿出个好歹,那都是事,只能拖延加冠时日,一大局为重,大王抽空劝解王后两句就是了!”
赵正很倔,一瞪眼说道“要去兄长去,朕是不去!”
秦梦苦笑,真没想到,秦王后芈琳和秦王赵正真是一对冤家啊!
“报!大王,不好了……”
突然从后殿跑进一个佝偻身子的阉宦,慌里慌张的尖叫声,打破了秦梦和赵正之间的沉寂。
“何事?如此不成体统!”赵正剑眉倒竖,侧脸责问道。
阉宦狐疑的看了秦梦一眼,小步向前跪伏到秦王赵正身前,小声说道“王后被文昌君劫出宫了!”
赵正突然错愕不已,望了望对面的秦梦,又看了看这个卑微的老阉宦,突然一巴掌乎在阉宦的脸上大骂道“胡说八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文昌君在此!”
阉宦蜷曲在地上,又看了秦梦两眼,似乎认出了秦梦。立时趴在地上,祈求秦王恕罪饶命。
“不怪内侍,也许下面人把话传错了吧,责令他核实便是了!”秦梦不仅不生气,反倒为那委屈的阉宦开脱,说好话。
“报,宗正求见!”突然前殿执勤的郎中卫李信来报。
秦梦笑道“仆下要去后殿方便一下,等宗正离去,大王再召我入殿!”
秦梦起身,随手扶起那地上的阉宦,和蔼的说道“走吧,嫌大王打的轻吗?”
“大王,我秦王宗室脸面还要不要了?众目睽睽之下,那王子缭竟又拉着王后出宫游玩去了,他们此时就在渭水之畔,桑林之下依偎缠绵……”
秦梦走到后殿门口时,便听到了老宗正气喘吁吁的愤怒咆哮声了。
“竟有此事?”赵正一改对阉宦的暴虐,而是平心静气的询问道。
秦梦听出了赵正前后的反差对比,心中也不由一惊,暗赞秦王赵正的心机城府。
“确实有!若非上百宗室子弟亲眼看到,绝不会这般笃定!”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