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布点头回答道:“此子不是一家之主,只是王家公的长子,他是奉其父之命,前来荆山召集的绿林兄弟,师公快走,路上咱们再详说……”
“哎呀,哎呀……”陷入昏迷中的芈琳趴在季布的虎背上轻声呻吟。
芈琳为救自己才受的重伤,还要承受路上的颠簸,秦梦良心不安,于是试探的说道:“这跑到何时是个头,季兄请把我交出去吧!”
“这是畜生所为!”季布虎着脸,吐了口吐沫,大怒说道:“咱们快走,落入王家手中,师公可就凶多吉少了!”
就在秦梦表达主张时,雍齿跳出来献计道:“要不如此,咱们分兵两路,伯兄护着王子先走,俺老鸹留在此地,等和王家公孙见了面,给他指一条相反的路,就说‘本来伯兄抓住了王子缭,可惜路上又让他跑了,伯兄去抓他去了’,此计可好?”
不错的主意,可是还是没有自己的主意好。
“既然诸位兄弟如此仗义,绿林之中鲜有认识我之人,我又是一身青衣奴仆装束,不如这样可好……”
秦梦还未说完,季布就要脱自己的衣服,让秦梦穿上,而且不住拍这胸脯赞誉道:“此计甚妙!我看成,反正我手下的兄弟,王家人并不知底细!”
“妙啥呀!俺是看出来了,王子就是个情种,他是不忍这妇人受颠簸之罪,才想出的这种主意!不说绿林豪侠相不相信王子缭逃跑未遂掉崖身死之事,就说季老二若是见到乔装后的王子,一嗓子叫出王子缭,怎么办?
即便老二会意伯兄眼色,可王家不是贪财之人,若知道这婆娘身份,到时会如何处置,伯兄知道?
他可是秦国王后,谁也不想正大光明和秦王为敌,王家没这个胆量,就是楚王也没这个胆量。若是事情走漏风声,王家势必遭受倾覆之祸!只要王家不傻,就要避祸将秦国王后杀人灭口,以除后患!”雍齿一脸得瑟之态的品评道。
被雍齿爽直之言揭了老底,秦梦有些尴尬,不过更对这个活宝高看一分,现在想来这个曾经背叛过刘邦的历史人物雍齿,在汹涌的政治洪流中,不仅保全了性命,还封了候,确实不简单。
面对雍齿的诘问,季布很是不以为意,呵斥说道:“滚开,没你的事,休在此胡言请师公接着说!”
秦梦看着虎头虎脑,面带稚嫩之色的雍齿,由衷的点头赞誉说道:“老鸹贤弟所虑极是,我们就该把计划谋划的风雨不透。季伯兄应先借机知会仲弟实情,这就可避免密谋败露,至于秦后的身份,自然不能掩饰,只有实话实说。杀人灭口只是一种情况,将秦王后奉若贵宾也未尝不可能?”
“奉若贵宾,此话怎讲?”心直口快的雍齿迫不急待的问道。
秦梦一身高深莫测之态说道:“王家既然是楚王后裔,必曾想过做些有益母国的举动,他若是聪明人,一眼就能看出,若是救下楚王女公子,就会有恩于楚国!顺手做个人情,何苦非要杀人灭口,留下与楚国为敌的把柄呢?”
“救下王后,那岂不是不打自招暴露了今夜之事?南阳王家有这么傻吗?再说王家虽是王族后裔,可早就攀不上楚王的高枝了,想要进谏楚王都进不去郢都的城门!他自不会落个让天下绿林耻笑的把柄!”雍齿自负的嘲笑秦梦道。
“老鸹放肆!对尊者就不能恭敬谦虚?”一旁的季布训斥完雍齿,再去看秦梦,大概他也想知道秦梦的解释。
秦梦很想捋捋胡子,可惜嘴巴上的毛不长,只得仰头淡然说道:“不错,绿林是绿林,官府是官府,表面水火不容,但若是有人牵个线,他们未必不能相容……”
秦梦一番话讲完,雍齿彻底心服口服不再言语,季布围拢诸位本家兄弟,一二再三的交待把严口风,亲自下山,点上火把迎接南阳大豪。
季布领着王陵出现在跟前时,秦梦刚刚为芈琳处理好伤口。
王陵一身黑衣,头裹黑巾,膀大腰圆,眼神坚毅,有英武气,看不出来具体年龄。
秦梦未见季仲跟随,知道季布把事情交代过了,于是心中大定,站在季布的兄弟之中,和他们一同向王陵见礼。
王陵愁眉苦脸,探下身来,借着月光仔细打量了一番芈琳,确定芈琳昏迷,这才直起身来无限无奈说道:“可惜了可惜了!万金之资没有了!”
“不是千金之资吗?”秦梦身后的雍齿不合适的插了一句质疑道。
王陵知晓说错了话,只看了雍齿一眼,并无解释。
“无礼,老鸹住嘴!”王陵身后的季布狠瞪雍齿一眼训斥道。
王陵蹙眉,又绕着王后芈琳躺着的青石走了两圈,陡然停住,质问季布道:“王子缭在何处坠崖,又没有生还的可能?”
季布茫然摇头,小心翼翼将王陵拉到一处悬崖绝地处,指着黑幽幽不见底的深谷说道:此地就是王子缭坠落处!
“唉!”王陵一声叹息,秦梦在老远都听到了。
“天亮务必要见尸!”王陵三声叹息后说道。
雍齿用手指戳了秦梦一下笑道:“快轮到你了,你出的主意千万不要露馅啊!”
秦梦很感激雍齿的提醒,说实话,事到临头,还别说还真有些压力。
“你的人马之中还真藏龙卧虎,那子何在?兄弟我要看看!”王陵和季布交谈着,便又向秦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