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梦听闻李园联络的人是廉颇,心头大喜,拍胸脯保证不出两天,廉颇将军一定会统兵前来。
一日的折腾,李园疲惫不堪,倒在秘道中的简便卧榻上,随即就呼呼大睡了。
不过景隆却没有李园这么大条的神经,他一直警惕的偷眼瞄着秦梦。
“既然没有睡意,何妨咱们出来一叙?”秦梦神色轻松的一笑对景隆邀请道。
“去就去!”景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混不吝模样应声道,大大咧咧就跟着秦梦上了通往地面的阶梯。
推开修建在地道口上的房门,豁得一亮,鄂君宫中一片灯火通明,顿时让人瞳孔缩小,院中队列森然肃穆,气氛极其压抑。
“这,这,这……”景隆不可思议的望着院中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目瞪口呆的惊呼道。
“有些意外是吗?”秦梦故作淡然一笑说道,其实对于上官弘搞的这个场面秦梦也有些意外。
“拜见王子!属下感激王子不杀之恩,特率族中子弟而来迎接!”上官弘一脸媚态小跑上来,向秦梦躬身作揖。
“女公子何在?”秦梦问道。
“议政殿中!”上官弘炫耀的看了景隆一眼,向秦梦回答道。
“你们到底在谋划什么?”景隆再也沉不住气,情绪失控的喊道。
秦梦未理会景隆,而是径直跟着上官弘去了鄂君宫的议政殿。
殿中灯火通明,一老一少,一男一女,面对而坐,一排手持箭弩的魁梧歪髻甲士站立秦国王后芈琳之后。
面对令人心悸的锐利箭尖,鄂君启却是淡然而坐。
“秦郎回来了!”芈琳听闻生父和秦梦交谈声,迅疾扭头起身,迎上来,握住秦梦的手炙热的问候道。
“这么多人,不好吧!”秦梦面色羞赧的对芈琳嘀咕道。
“妾身惦记你啊!江水冰凉,生怕把你冻出个好歹来!”芈琳紧紧依偎秦梦怀中私语。
此情此景让殿中的肃穆气氛荡然无存,此刻秦梦还想跳入长江中给自己降降温,只得虎着脸说道:“说正事呢?不可胡闹!”
为了掩饰脸上的尴尬,秦梦老远就向老鄂君打招呼:“久违了,鄂君公!一日不见,小子犹觉相隔三秋!”
“王子意欲何为?”老鄂君抬了抬耷拉的眼皮,平淡的看了看手挽手坐下的秦梦和芈琳问道。
“您老人到耄耋之年,也该放下世俗一切事了,我来就是邀你一同巡游四海!”秦梦真诚的说道。
今夜的老鄂君有些苍老,白皙褶皱的脸皮只是微微颤抖两下,并在无了反应,殿中再次陷入沉寂之中,只有灯盏火苗噗噗的燃烧声。
“不信?”秦梦微笑着问道。
老鄂君依旧没有反应。
“你们下去吧!”秦梦命令芈琳身后的秦军甲士道。
秦军甲士未动,依旧站立如山,一员甲士出列抱拳对秦梦说道:“见过文昌君,在下屠雎,唯恐甲士撤走,鄂君对你不利!”
听闻屠雎之名,秦梦立时站起,对这位在历史中曾为始皇开拓南越千里疆土之地的将军不敢怠慢,大义凛然的说道:“大局已定,即便我献身至此,能救万千百姓,又有何妨?”
“呃……尊令!”屠雎迟疑了一下,面对秦梦坚定的神情,还是执行了命令。
屠雎令人退下,只剩老鄂君秦梦芈琳三人。老鄂君斜眼挑了秦梦一眼道:“未曾想到,缭王子,用计如此大胆,不仅为了逃脱自由,更是为了颠覆我的鄂城!”
秦梦矜持的一笑,说道:“雕虫小技,小子险胜而已!”
“你到底想从老夫身上得到什么?”鄂君启再次诧异的问道。
数年后,这个问题,难倒了不知多少对王子缭追慕的后来人。
“为一个美人!”秦梦亲口给出了答案,紧紧拥抱住了偎依在自己身边的芈琳。
芈琳听闻,仰头凝视秦梦,一脸小女人的温柔和幸福。
“难道不是为了颠覆我楚国社稷复辟周室?”鄂君诧异的问道。
其实鄂君所问才是解释王子缭这场谋划最合理的答案。
秦梦身为王子缭,哪能不为周室社稷而谋划?一个忘祖之人,在这个时代还是人吗?恐怕就连不男不女的龙阳君都不如吧!
思维意识是种奇怪的东西,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思维意识,很少有人能脱离大时代背景而有独树一帜的行为方式。即便老子庄子列子之流也是时代的产物。孔孟虽有以民为贵的思想可是绝无人人平等的理念。
秦梦的世界,他们不明白,他们只会用王子缭的身份去推测秦梦的作为。
说出心里话,没人会相信,相反还会落个虚伪的名声,与其那样,倒不如被世人误解为好色之徒,给自己添一段浪漫的传奇。
“人活着都不易!不仅升斗小民,就连公子公孙亦是如此。女公子身份不可谓不尊贵,却险遭灭口。一个女人为秦王育有两个子嗣,说废弃,就要废弃!
我王子缭没有别的能耐,却有一腔慈悲胸怀!
琳儿冒死救我,我不能不有所表示,男女之情无非就是掏心掏肺的爱恋!我对天下穷苦百姓,还能视之如父母手足。对待女公子这样多情美丽的人儿,我心焉有不动之理?
我之前不接纳琳儿,那是源于对原配夫人的愧疚!可是话有说回来,若是没有这一段情,我说不定已被大树砸死!
为了天下苍生,把一个女子玩在股掌之间,我心中有愧!琳儿为了得到了我的爱,愿意做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