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秦梦泪如雨下,未曾想到如友如弟的秦王赵正,在关键时刻如此维护自己。相比之下,自己耿耿于怀赵正对自己的猜忌,自己还猜测此次李斯前来又要劝解自己返秦,倒是显得自己心眼小了。
“在下多谢大王的深情厚谊!前往东胡,非是燕赵胁迫,而是我执意前往!希望大王莫要轻开战端!”秦梦抹去眼中泪水,拱手对李斯说道。
“大王十分想念你!大王希望王子能尽快返回咸阳,到时把酒言谈天下四方,大王说了,要和你谋划驱除东胡大计,重开商道,将西域的葡萄酿源源不断运进关中,你看大王还亲自令仆下送来一囊葡萄酿,大王曾说每当他愁苦之时,一喝到哥们儿送来的葡萄酿,心中就充满了斗志……”李斯满脸诚挚的说着,拿出了身边的一个酒囊。
“哥们儿,饮一口?”李斯突然坐直了身躯,双手捧上酒囊,眼中闪着泪花,霸气十足的说道。
李斯突然弯腰笑道:“不行,不行,大王非要让我模仿他,可是他身上的霸气,仆下是学不会。
尽管李斯模仿的不像,可是眉目投足之间也有了几分赵正的神态,秦梦见此感动不已,情不自禁的取过李斯手中的精巧酒囊,吹去囊口处的土尘,拔开木塞,咕嘟咕嘟连喝了好几大口。
“加水了!”秦梦畅快笑道:“不够带劲!”秦梦又摇了摇酒囊,自言自语道:“不过也能喝!”
好多天没有喝过这么醇冽的美酒了,秦梦一仰头一囊酒全都进肚了。
“请通古兄转告大王,为兄去过东胡,若还有命,一定前往咸阳拜见大王……”秦梦站起身来,交换李斯酒囊,欲要结束会谈,谁知脑袋有些晕,站立不稳竟然扑在了案几上。
才几口葡萄酿,还是加了水的,自己怎么醉?难道多日不喝酒,酒量萎缩了。秦梦想着欲要再次站起,谁知头更晕了,不由自主的就往案几上栽。
不好,又他娘的让人给下药了,秦梦反应过来,眼睛就已经睁不开了,嘴里却在喃喃质问李斯道:“你娘的,和我打感情牌,我怎么就能信呢……”
“快将王子塞入车中!”李斯奔出房中喊来御者,吩咐道。
就在李斯满头大汗合力搬抬秦梦上车时,李斯猛然一抬头间震惊了,一个妙龄少女就站在院中正盯着他们。
“哇,有贼人……”阿青吴越之地细腔嫩生的惊恐呼喊,一点不比刚出生的小猫叫声大。
“快擒住那女子!”李斯也急了眼,呵斥车夫道。
车夫身手了得,阿青还未跑出一步,就被御者车夫捂住了嘴巴,擒住了。
“小女子欲要咬舌自尽,快阻止她!”正在往车里塞秦梦的李斯突然御者见到嘴角流血的阿青,立时惊呼道。
御者也不禁诧异,赶忙去掰阿青的嘴,李斯哪里知道阿青舌头有伤,结果御者的手指反被阿青咬住,“啊!”御者闷哼一声,手指就淌出了血来。
“小女子咬你一口死不了人,若是小女子死了,你就不一定能活了!”李斯终于将秦梦塞进了车中,有些兴奋的说道。
阿青在秦人御者手中就是一只小猫,绑缚了手脚,塞住了嘴巴,提拎着就给塞进了车中。
“发轫,快走!”李斯催促道。
路过后门时,李斯打开车窗,镇定自若的向白勇点了点头,随即车驾扬鞭离去。
天色昏暗,李牧,魏丑夫,泄钧,龙阳君一众人等歇息醒来,准备相谈晚间出城事宜,谁知竟不见秦梦的踪影,所有人一下子都慌了。
芈琳立时找来白勇,白勇也急了,来到后门小院中,案几上只留了一只空酒囊,就连隔壁院中的琴姬阿青也不见了,翻遍了小院,也未见秦梦踪影,不过却在院中地面上发现了几点血迹。
有此所有人确定,秦梦出现了意外,被人劫掳走了。
芈琳立即遣派白武士联络姚贾,却发现姚贾被绑在屋中,塞在了床底。
芈琳立时就弄清了,秦梦被秦人绑架去了。
李牧,泄钧,燕都尉,魏丑夫一众人等全都傻眼了,果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谁都知晓秦王劫持王子缭的目的。赵国遭受了东胡的碾压,秦国再来一轮,那不是事半功倍的好事吗?也许有可能赵国就此灭国了。
馆舍中所有的死士一时间又都变成了死士,谁也不愿意坐以待毙,他们这些四方之士各显其能,纷纷打探城中的消息,很快得到了一条让他们死灰般心再次雄起的消息:傍晚时分,郢都南城门曾经打开过一次。
刀架在城门吏头上,很快就问出了实情,确实是秦人收买了他们。
既然有了消息,他们哪里还敢迟疑,在李牧的统一领导下,八百死士,分兵十路,逆着颖水,逆着汝水,逆着淮水,逆着淮水上游所有河道以及四方八面的各条陆路迅速追击。
入夜时分,郢都南城门开开关关这一反常态举动,迅速引起楚人的警觉,他们也派出大量马骑,尾随那些不明身份之人。
郢都城外,淮水河道上,停泊了数艘大船,外面看来和普通的商船无异,可是里面却暗藏了不少手持劲弩的彪壮秦人汉子。
白日里进入周王子馆舍那御者也在船中,他看到疯狂的骑士扬鞭打马那种狠劲,眉心紧蹙,拱手向身后透着帷帘静静注视岸上情况的李斯说道:“李上卿虑事周全,仆下心服口服!”
李斯满脸慎重神情的说道:“好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