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桥高于四周平地,秦梦站在桥上发现身处在一个有花有草,有亭有阁,有山有水的美丽花园之中。花园一端是座别致的小院,花园空气本该清新宜人,却有一股烟火味,侍从领着众人向小院走去,离门口愈近,刺鼻的烟火味越重。
秦梦一行跨进门去,只见是一个很宽阔的院子,院子收拾的干净利落,院中一角耸立着一个一人多高黑色柱体,甚是惹人扎眼。旁边有两个扎着羊角辫的小童正对着黑色柱体扇风,其中一小童看见有人进来了。当即奔进了屋中呼喊道:“师父有人来了!”屋门口很快就出来一个短衣衫打扮的老者,不是旁人正是徐虞人。
徐虞人快步走到了院中间迎向众人,面带微笑向子阳子豹公拱手施礼道:“见过两位前辈,徐某这厢有礼了,想必二位老前辈是为治病而来吧,不知现在卫君老夫人身体可好些?”
子阳子豹作揖回礼,子豹也微笑着说道:“原来是徐真人啊!咱们很是有缘啊!昨晚刚见,今日又重逢,老朽来时,老夫人已经无恙了,老夫人昏厥乃一时气急攻心所致,现在看来并无大碍。病根在于心脉虚弱,非一方一针所能治愈,不知真人为老夫人所炼丹药依何药理?”
适才在马车里相谈,可以看出两位医道老人自是不信什么金丹妙药,子豹公如此相问倒有些责问之意。徐虞人不紧不慢回道:“虽说丹药乃是祖师所传,不可外泄,但对两位医道圣手的前辈说来也无妨。
老夫人之病乃是富贵所得,气虚乏力,心慌气短,多因身体过于肥胖,祖师爷曾讲过: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道法自然,世间万事过犹不及,世人受窘迫久矣,故不知过于肥胖损伤身体也。在下所炼制的丹药乃是泄泻之药,可治老夫人之病。”
徐虞人一语中的,子阳子豹两位老先生频频点头,表示赞同。一旁的秦梦听到,也甚是佩服,还以他要胡诌胡诌一番,看来是自己小瞧了人家,徐虞人引经据典竟然将祖师所著《道德经》中的五色五音五味都给扯了出来当论据,看来肚子里真还有点货的,否则子南真也不会轻易被忽悠。
常理看吃点泻药确实有助于短时间减肥,但却不知道他用什么办法能在火里炼出泻药呢?直接拿点巴豆出来不就可以了吗?何必舍近求远,费尽周折大炼所谓的金丹呢?
徐虞人做了个请的姿势,将两位老先生让入客房,转身便回了火炉旁,开始催促小童扇风,时不时的教导一下,什么扇风的方向不对了,丹炉内如是东南金时应扇东南风,如是西北水的话就应扇西北风。
秦梦靠立在自己所属客房的门柱旁,面带微笑的看着一老两小。徐虞人向秦梦招了招手,秦梦便走了过去,向他恭敬的施了一礼。徐虞人开口说道:“老朽没有你的师父那种好运气,能收到如你这般天资聪慧的徒儿。”
徐虞人用手抚摸着一个孩子头接着又说:“这脑袋瓜就是石头做的,教了三个月的扇风依然不开窍。要不是看他俩在洪水中死了爹娘,无家可归,老朽早就打发他们回家了!”
两个小童听到徐虞人无奈的叹息,当即跪倒在地,泪流满面的说道:“师父,你千万不要轰我俩走,你让我们离开你,那么我们就会饿死的,前两天替师父买木炭的时候,就曾见到和我们一同戏耍过的伙伴在城里流浪,瘦的皮包骨头了,一直被一只大犬撵着,要不是我俩,他就会被咬死的。求求师父,不要撵我们,我们一定会好好听师父的教导的!”
秦梦最受不得这种煽情的哭诉,心里又起悯人悲天之意。徐虞人转过身去,朝两人屁股上狠狠踢了两下,笑骂道:“这点看来倒伶牙俐齿的,师父平时重复了不知多少遍的炼丹细节怎么不记住?你俩再出一次错,手掌心信不信给你们抽烂了!”两个小童破涕为笑,翻身起来,卖力的往那个黑柱开口处扇风。
秦梦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个物体,大概这个就是徐虞人的炼丹炉吧。秦梦看了一眼差点没笑出声来,眼前丹炉是一个一人多高的圆柱体的黑铁桶,底部开口是为了加柴添薪。铁桶顶部是一个用粘泥糊上去的圆底铁锅。
铁锅和铁桶相接处是留有一个半弧形的缺口,大概这是为了方便添加药物而开的口,开口处吊着一块和缺口型制大小相等的铁皮,估计是为了封口所用。封上口,添满炭,扇起风,就算是炼丹了。秦梦尽量做到视而不见此物,以免控制不住笑起来,尽管很难受,但是出于礼貌,秦梦还是硬生生将笑意顶回到肚中。
炉顶缝隙处窜出丝丝火苗来,秦梦满脸笑意的看着,似乎那里面炼制的不是所谓仙丹灵药而是自己最喜欢吃的芝麻盖烧饼。秦梦之所以想发笑,那是因为这种炉子让秦梦不由的想起后世打烧饼所用的挂炉。
这种挂炉在北方小镇随处可见,下半部是一个大大的废油桶改装而成的炉子,上半部用石灰糊上一截锈迹斑斑的铁锅,将成形的面饼贴在锅上,不多时在大火的烘焙下香甜美味的芝麻盖大烧饼就会出炉!
秦梦怎么也没想到此时方士炼丹一点也不讲究,秦梦强压心中好笑,静静盯着徐虞人心想:你这老汉,还炼甚丹,你该上街摆摊改行打烧饼得了。好歹造一个像样点的鼎炉出来,金丹即将成为这个时代最为流行的奢侈品。什么是奢侈品?奢华之物。
用什么衬托它的奢华?自然是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