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不得已定住了脚步。
中年女人伸手就去抓韩炎圣的头发,声嘶力竭地大喊:“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应该死的是你!是你啊!!!”
韩炎圣低着头一言不发,似乎那拳头砸的根本不是他自己一样。
只是那唇角一直是紧抿着的,没有松开过。
简单站不住了,几步上前拉开了那女人。
“阿姨,你这样打人是不对的!你再动手我就报警了!”简单把韩炎圣拉到自己的身后,护犊子地警告道。
“报警?好啊!你报警啊!你就算报警我也要打死他!”
女人说着又要冲上去,被中年男人拉住了,“差不多行了,这孩子也不容易……”
女人赤红着眼睛,“他活得好好的,有什么不容易的?我们的儿子躺在冰冷的地下,有谁觉得他不容易了吗?”
“行了!”男人一皱眉,看向韩炎圣,“带着你的朋友,走吧!”
韩炎圣咬紧了牙关,脸廓线条紧绷。
“我们走吧……”简单看着韩炎圣脖子上那被抓出来的几道红痕,眼中漫起水雾,拉着韩炎圣离开了。
她是出了墓地才知道今天是南远的忌日。
每年这个时候,韩炎圣都会过来。
本来夏侯零他们也每年都会过来,后来因为南远母亲的精神状况不太稳定,起了几次冲突,几个人都被警告不准再过来。
但是韩炎圣没听。
“抱歉。”韩炎圣关上车门,苦笑了一下道:“我以为不会撞上的,你没吓到吧?”
“没事。”简单摇摇头,有点担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那个阿姨下手得可不轻。
韩炎圣无所谓地摇头:“没事,习惯了。”
习惯了……
简单听着很不是滋味。
车子在开到滨江大道的时候简单忍不住喊了“停车”。
韩炎圣疑惑地把车靠到路边缓缓停下,“怎么了?”
“跟我下来。”简单打开车门下车,不给韩炎圣拒绝的机会。
韩炎圣不明所以地跟着下了车。
滨江大道就在a市母亲河的旁边,河面很宽,两岸之间架着一道大桥。
水流很快,河水看起来有些泛黄。
简单靠在河边的栏杆上,双手张开:“来,跟我感受一下大自然的拥抱。”
下一瞬,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少年扑进了她的怀里,把她紧紧地抱住了。
简单面色一僵,脊背也跟着僵硬地挺直起来。
她说的是大自然的拥抱,可不是她的拥抱啊喂……
简单想要挣脱开,手刚一动就感觉到自己被抱得更紧了。
滨江大道旁有很多散步的人,路过紧拥着的两人路人纷纷投过来好奇的目光,那目光中还有不悦,似乎在说,屁大点孩子当街搂搂抱抱像什么样子。
简单被那些眼神看的下意识地想推开韩炎圣,脖颈却忽而感受到了有温热的液体滴下来,她甚至感觉到了韩炎圣身上微微的颤抖。
他居然……哭了。
一时间,简单也顾不上那些眼神了,呆呆地伸手环住了韩炎圣的腰际,用手心轻轻拍着。
跟哄孩子似的。
韩炎圣似乎被她的动作逗到了,默了一会儿后抬起头,自己从她的手里退出来,打趣道:“你当老子三岁呢?”
简单一恼,一脚踢了过去:“老子你个鬼啊!?”
韩炎圣轻松躲过她的脚,并且伸手抓住了她纤细紧致的脚踝,半勾着唇警告道:“下次还踢我我可就不放手了。”
简单不满地哼唧了几声,用力抽回了自己的脚。
这间隙,她悄悄看了韩炎圣的眼睛一眼,有点红红的,明显刚才是真哭过了。
有句话叫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看来这家伙今天还真是挺伤心的。
不过也难怪,有人说“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心里不难过才奇怪呢!
看在他这么难过的份上,她就不拆穿他的大少爷自尊了。
“我们……走走?”简单提议道。
韩炎圣追究还是脸上有点挂不住,偏过头去闷闷地“哦”了一声。
他记事后人生中第一次在人前哭居然是在土包子面前,真是够了!
两人一左一右漫无目的地并排走了一会儿。
这里的地形平坦,风有些大,不过风带过河面上的湿气,吹在脸上很舒服,不会干得刮人。
简单的目光从宽阔的河面移到韩炎圣脖子的红痕上,率先打破沉默。
“那个……你在墓地的时候,为什么不躲啊?”
那个时候韩炎圣是可以躲开的,墓地的路没有窄到有人堵着就跑不过去。
不等韩炎圣回答,简单自己接道:“你是故意给她打的吧?为什么?”
韩炎圣瞥她一眼,忽而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吵很烦啊?蠢单。”语气里并没有真的不耐烦的意思。
简单得寸进尺地猜测:“你是觉得,让她打你几下她就能解气了是吧?”
韩炎圣呵呵了两声,道:“本少爷才没那么善解人意。我只是觉得……她打我几下,我心里就舒服了。我是为了我自己舒服才让她打的,你可别把我想成什么大好人。”
“哦。”她点头,心里并不信他说的话。
如果被打几下就能舒服,那他刚才为什么要哭?明明更加不舒服了……
河岸边,小小的浪头推着河岸的石头。
简单停住脚步,转头看向韩炎圣。
“你会怪那个阿姨吗?她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