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萧索,山中更甚。
不到两百米的小山上,一座破败的宫殿孤零零地立在山顶,周围长满了一人高的杂草,此季枝叶已经完全枯黄,乱糟糟的,就像一具具快要死去的人在挣扎。
殿内,一堆柴火在燃烧,上方架着一口青铜小鼎,里面“咕噜咕噜”响着,并冒着热气。
几步远摆着一口石床,刑名邋里邋遢地躺在上面,手里吊着一只酒葫芦,睡的正香。
李扬进去后拨动了两下柴火,让火烧的更旺一些。
山上到底还是冷的,不刻意御寒即便是有修为的人都会有些不适。当然,刑名例外,这么冷的天都能躺在大石上睡得着,他是真正的寒暑不侵了。
“喂!我打人了!”李扬回头看了一眼,他还是不习惯喊师傅。
刑名躺着一动不动,直到李扬伸出树枝在他身上戳了几下,他才悠悠醒来,嘴里叫着:“是吃饭了吗?”
李扬翻了翻白眼,他真的觉得自己不是找了个师傅,哪有这样当师傅的,徒弟还差不多。
他将刚才之事详细说了一遍,其中自然少不了一番添油加醋,比如“我没主动出手”、“是对方打上门来”之类云云。
刑名喝了一口酒,什么话也没说,又躺在石床上了。
“喂!那可是剑门的弟子啊!”李扬没好气地说道。
剑门,一个名声不显的势力,若非偶尔冒出几个弟子行走于世间,恐怕都没人知道在雷国还有这样一个宗门。
它几乎与世隔绝,少有人知道它究竟位于何处,但没有任何一方势力敢小觑,因为它是一个真正的隐世宗门。
李扬之所以知道它还是源于那所谓的“除妖令”,对他下封杀令的便有它剑门一份。
不打听不知道,了解之后才发现自己剑门是何等的神秘与强大,这是一方完全不在远古世家房家车家之下的大势力!
据说,二十几年前剑门中走出一位弟子,这人一路挑战各大势力,同辈之中没有人能接住他一剑,即便是高一个境界的宿老出手也是大败而归。
直到他遇到同样资质逆天的雷族天才雷君,当时雷君放眼整个雷国同龄人中亦少有敌手,二人几乎大战了三天三夜,手段可谓尽出,但最终还是以平局收场。
而经此一战,一个隐世宗门再次呈现于世人眼前。直到二十多年过去,剑门弟子的风波依旧没有完全消逝。
上溯几百上千年,每隔几十年都会有一位剑门弟子出世,然后在世间掀起一方风云,仿佛在向世人证明它还存在。
李扬很忌惮,想想看,每隔几十年就冒出一位天下第一般的人物,几百年过去,那些人肯定还活着,如今又达到了何等境界?
自家便宜师傅虽强,但终究只是一个人,如何敌得过这样一个深不可测的大势力?
似是感应到了他的心思,刑名在怀里掏了几下,摸出了一块令牌,而后丢给他。
李扬欣喜地接过令牌,自家师傅虽然很多时候不靠谱,但关键时刻从没掉过链子。
令牌少年手掌大小,黑乎乎的,摸在手里很硬,并有股冰凉,但好似只有这些了。
“喂!这令牌怎么用啊?”李扬拿着令牌问道。
这一次,刑名没有任何动作,呼噜声起,是真的睡着了。
“算了!”
摇了摇头,李扬随手将黑色令牌塞入怀中。
他想着这段时间还是不要出去了,就待在这儿,反正有便宜师傅在,就算打不过肯定也能将他带走。
然而,他低估了那位十一师兄的报复心理,就在十几分钟后,十一师兄领着一群人杀了过来。
至少上百位剑门弟子,各个都是一袭白衣,脚踏灵剑,浩浩荡荡,如同黄蜂过境。
利剑的呼啸声即便隔着几千米也能清晰的听见,李扬出去看了一眼后迅速把头缩回来,三两步走到刑名身边,一把将他推醒。
“是不是吃饭了?”还是那句话,仿佛他只剩下了吃。
李扬肺都要气炸了,但现在没时间发作,急道:“是剑门的人!他们杀过来了!”
“不是把东西给你了吗?”刑名睁开朦朦胧胧的双眼。
李扬立刻反应过来,掏出怀中的黑色令牌,道:“你说的是这块令牌?可我不知道怎么用啊?”
“哦!”
只是不平不淡地应了一声,李扬心里这个气啊,这便宜师傅真是太不靠谱了!
就在这时,一道烙印打入他脑海,半分钟后,他眼睛一亮,随后喜滋滋地走了出去。
半空,上百道身影踏剑而立,领头的正是那十一师兄。
“老十一,你确定夺你灵剑的就是这里的人?”一位看上去年龄更大的男子指着下方的宫殿说道。
十一师兄点头,但随即话语一转,问道:“怎么了,九师兄?”
九师兄在一众师兄弟当中出了名的思维紧密,刚才他那么问定然是有什么事情。
果然,九师兄说起了一则传闻,十一师兄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老十一,我劝你妥善处理此事,一件上品灵剑而已,犯不着去惹那个疯子!”
十一师兄还没发话,身旁的另一人却是说道:“怕什么?不就一个疯子嘛!惹了就是惹了,我剑门立教上万年,何曾怕过谁?”
说话之人年纪不大,十七八岁,但语气很足,是十一师兄的师弟,排行十三。
“要我说,九师兄你就是想的太多,要不然这次进入雷泽的就不是十二师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