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预言说,灵女将影响天下大局,再联想到泰安王数年寻觅,便知他所谋之事重大,自己一山野道姑实在应该撇清关系,连萍水相逢都别有。

“所以你是不愿咯?”见她久不起身,泰安王故作生气壮问。

南昭回答:“并非不愿,实在是没有那个本事。”

光因这个身份所带来的麻烦,就一件接着一件了,若再跟泰安王有何瓜葛,牵扯到社稷江山之事中,她恐怕不止死无葬身之地,只怕到时候,真要背负一个祸乱天下的骂名,死了千百年,都要遭后人唾弃!

“那本王已将这般重要之事,全都告知了你,你却没那个本事,那你说,本王该拿你如何?”

南昭低垂着头,眼珠子飞快在眼眶里转动了几圈,也立刻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堂堂泰安王已将自己的野心暴露在她这个山野道姑面前,她还不跟他是一条船上的,会怎样?

一直站在旁边护驾的寻龙作势拔出长剑道:“自然是杀了灭口咯!”

南昭惊慌抬头求饶:“寻龙大哥,莫冲动啊!”

想当初,寻龙还一片好心想带她回王府当个使唤丫头,可这丫头,宁可回去守着那朝三暮四的沈如故,也不随他这位谦谦有礼的王爷主子走,简直好心当做驴肝肺,他一定要替王爷好好教训她一番,长剑当即就落在了南昭的脖子上,凶巴巴的吼道:“今天你不跟我们王爷走,我就要灭口,谁拉着也不好使!”

南昭哭丧着脸,也不知泰安王是否真要灭她口,但这寻龙好像不是在开玩笑啊!

“行了行了!”泰安王实在看不得她那可怜巴巴的样子,挥着袖子,让寻龙赶紧把刀收起来。

寻龙刚才说了,谁拉着也不好使,却见主子如此偏袒这丫头,脸上有点挂不住。

“主子,这丫头不识抬举,我替你好好教训她一番!”他压低了声音,小声对泰安王说,但却被南昭听得一清二楚。

但是主子并不领情的说:“把剑收起来寻龙!还有,南昭,你也从地上站起来!”

寻龙十分不甘的收了剑,还对着南昭说:“我给你说,今天就看在我主子的面子上先不跟你计较了!”

南昭这才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身上灰,不说话。

她把一说话,寻龙又气得拔剑相向。

这厮怎么这样爱拔剑啊,跟不要钱似的!

泰安王看出她心头委屈,转头温声对她说:“你随我来!”

南昭生怕寻龙又拔剑出来吓她,唯有乖乖的随着泰安王出了灶房,走出婆婆这间破烂的草屋。

外面的天色明朗,暮色将至,阳光也如周敬慕那温润如玉的性子,暖得恰到好处。

泰安王缓慢走在前方,今日他穿的一身淡绿色的袍子,其实,这种颜色,更适合他那一身清雅的气质,南昭却想不明白,他平素为何喜穿黑色。

而南昭就默默的跟在他身后,沿着田埂的小路朝前方走。

两个人的身影,倒影在田水之中,一个明俊雅致,一个粗俗娇小。

这时,泰安王在一颗初开出嫩芽的柳树旁停下,唤道:“南昭,你听说过双锯鱼与海葵的故事吗?”

她摇头。

泰安王便讲述道:“东边大海之中,有一种鱼名叫双锯,生的十分丑陋,不过没有多大威慑力,在深海之中,属于最低端的鱼类。而海葵身有剧毒,那些深海之中最为凶残的鱼类也不敢靠近海葵,海葵的毒液,对双锯无用,于是,双锯便常常藏身在海葵之中,为了躲避其他天敌的威胁。”

南昭听着这个小故事入迷,却不知泰安王为何要给自己讲这个故事。

泰安王又开口道:“这世上,你可以怕许多人,但却唯独不必怕我!南昭!”

南昭更加不解的望着他,才听得他口说:“你不必现在就信我,但有一天,你便知道,我值得你信!”

周仰虽说已明确对南昭表明态度,但他并不强求南昭如何,毕竟,她现在还是沈家的少夫人,遇见危险,他可前来营救,却绝不强迫她留在自己身边,他早已安排好车马,准备送她回青州沈府。

南昭知道后,很是感激。

她早习惯了每个靠近的人对她都有目的,不过泰安王给她的感觉不一样,他让她拒之有愧。

“我并不打算立刻回青州!”南昭目光牵挂的望着瞎婆婆的茅草房,将瞎婆婆苦等儿子十年的故事讲给对方听,泰安王听后,也十分受触动,当即就命人派探子前往东边寻访小东的尸骨。

而天色已晚,就算有消息也没这样快。

泰安王希望南昭能先行与他回泰州王府做客,还有瞎婆婆实在可怜,身边也无一个亲人照料,他决定收留婆婆到他的一处别院负责看院,有人照应,免她孤苦死在这乡间也无后人收尸。

“王爷仁举,南昭替婆婆谢过王爷!”南昭当即又想跪下了,想到这位王爷不太喜欢别人给他下跪,于是就罢了!

而周仰却谦卑说:“这天无论富可敌国者或这老无所依者,皆是国之子民,让黎民百姓安居乐业便是我周氏继承大统之己任!”

其实,他才是见到这些劳苦大众,最为心忧之人,只恨凭自己一人之力,不能为这天下黎民百姓造就更多福祉。

泰州泰安王府,与想象的不太一样。

见过沈家气派豪华的沈府,炎帝第九子的王府却只比寻常大户人家稍微大那么一点,没有多少名贵的器具,奴婢和仆人也不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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