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锦熙那个不要本钱的法子,赵元杰目瞪口呆,这样也行?
他的皮肤白晳如羊脂在男人中极罕见,偏眉眼又漆黑深邃,益发显的肤色如上好的酥酪,即便是这种青郁郁的天色中,也透出一抹柔光,有种透亮清贵的感觉。
此时瞪大眼睛,那副‘你肯定是在骗我’的神色无遮无拦的写在脸上,彻底打破了那种清贵的感觉,孩子气满满。
锦熙童心大起,欠起身子凑到他眼前,笑眯眯地小声道:“要不我们赌一把?”
女子呵气如兰,一缕未挽好的发丝儿被气息牵着,游丝般忽上忽下,明明离他还有一点距离,他却觉着那发丝正一下一下拂在他心上,又酥又痒。
屋里炭火足,女子颊边微微染了抹绯色,白纻绵衫领口如雪,映得那抹淡绯,若枝头第一朵桃花般娇艳。赵元杰一下呆了,怔怔的看着她,根本不记着她刚才说了什么。
锦熙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五指纤纤玉管似的,淡粉的掌心上,印着浅浅的细细的纹缕。那么小一只,赵元杰突然有种一把握上去冲动,脑子里突然涌上一句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当年师傅讲学这句的时候,他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执了一个人的手,就会生出天长地久的情愫。此时此刻,他明白了,因为生出了那种天长地久的情愫,才会想着执子之手……
“九公子!九公子!你没事儿吧,是哪儿不舒服吗?”
赵元杰陡然回神,对上锦熙关切的神色,心头有种说不出的喜欢。又怕她看出什么,赶紧遮掩道:“没什么,就是在想你刚才说的那法子,不知道好不好用。”
不等锦熙说话,他自已立刻自问自答,肯定地道:“一定好用!”就算不好用,他也要想办法让它好用。
看着他颠三倒四的样子,锦熙忍不住笑出声,“那还等什么!”
笑靥如花,赵元杰突然听见了自已的心跳声,擂动如鼓,急骤如风。
出了房门,明明是一片萧索素杀的天色,他却仿佛瞧见了花满枝头,鸣鸟啁啁,呼吸间都带着满满的花香,这些天存在心里的憋闷一扫而空,脚下格外的轻快。
聂黑远远看见赵元杰神采飞扬的直奔他走来,赶紧迎上去施礼,“九爷,有何吩咐?”
赵元杰还未从方才的兴奋中出来,一改往日对聂黑父兄般的尊重,嬉笑着道:“一桩发财的小事儿!”
聂黑微微皱眉,只觉的九爷今日十分反常,等赵元杰把话说完,聂黑心头那点疑惑已成了怒意。
九爷是直性率真的人,绝想不出这种拐弯抹角算计人心的主意。
更不会,把主意打到死人身上。
“九爷,这主意是谁给您出的?是不是杨姑娘?”聂黑瞥着赵元杰来的方向,瞬间猜出这主意是谁出的,默默攥紧拳手。该死的女人,竟敢利用九爷!
聂黑脸阴的能拧出水,赵元杰一下子清醒了。聂黑五大三粗,任谁第一眼看上去都以为他是个只会打打杀杀的糙汉,实际上他却心细如发,要不然也不会跟在三哥身边这多年,被三哥倚重。
他心里肯定早猜出是杨姑娘出的主意,这么问无非是委婉的提醒自已,不要被人利用。
虽然知道聂黑这样做是关心他怕上当,又顾着他面子,才没当面说破,可赵元杰心里还是不舒服。
杨姑娘那样通透如玉的女子,三哥都说她没问题了,聂黑怎么还怀疑她别有用心?
就算她这个主意刁钻了些,那也是出于好意,又不会害到谁。
“你照办吧!要是罗平不知好歹,尽管压着他把事儿办了!”赵元杰头一次,板起脸以主子的身份吩咐聂黑。“这事儿不用跟三哥说。”
冷着脸说完,他转身就走。不是怕聂黑反驳,而是有种没来由的心虚,不敢呆下去。
聂黑方正的脸上忽青忽白,目不转睛的瞧着赵元杰远去的背影,忽一跺脚,转身去了赵元侃的书房。
赵元侃正在看各地传来的消息,右手边摆着还没看的,厚厚一摞。左手边摆着看完了,也是厚厚一摞。看着一个时辰前送来的午膳还原样摆在那儿,竟是一口没动。
上前一摸,茶杯也是冷的。
聂黑那肚子气更足,气九爷不懂事,不知替主上分担,任着性子胡为。恨锦熙巧言令色,仗着几分狐媚子勾引九爷,利用九爷。那女人哪是磨刀石,明明是个狐媚子!
原本还有三分犹豫,怕九爷怪他多管闲事,现在却顾不得了,上前道:“九爷刚吩咐属下办一件事,属下觉的不妥。”
赵元侃抬眸,示意他说下去。聂黑将赵元杰吩咐他的话原样讲了一遍,唯独没提出主意是谁。以主上的智谋,不但能猜出是谁出的主意,肯定还能想的更远。他不想用自已那点浅见,把主上的思路带歪。
原以为赵元侃会动怒,立即将那女人撵走,没想到赵元侃听完也就听完了。
淡淡地说了声‘照九爷吩咐的做’就继续看消息。
聂黑有点懵,什么叫照九爷吩咐的做,这不就是照那女人说的办吗!
难道主上没看出来那女人是别有用心,利用九爷?
“主上……”聂黑还想说点什么,赵元侃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他只好把话全咽回去。
等他出门,赵元侃才扔下手上的消息,眸底暗流激荡。这女人实在太聪明了!
明知她别有用心,后患无穷,却让他心生好奇,不由自主的想知道结果,想知道她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