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深不浅的血痕,因为割在主动脉上,开始只是冒出一点血珠。
然而很快,血就一股一股地往顺着容先生的锁骨,往下|流。
贝可寒愣住了。
“小丫头,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了我的命?嗯?”容先生没有理会自己的伤口,却扶住贝可寒的下巴,眸色深深。
“对,对,对不起……”贝可寒一时有点茫然失措。
既然刚才他已经答应了她的条件。她本不想伤他的。
谁让他举动这么鲁莽,让她以为他是口上答应,手上反悔!
蕨草本就抵在他的死穴上,他连个招呼也没打,就碰她的手,她自然是本能地自我保护,也跟着移动了一下下。
谁能想到,就那么一下下,就划开了他的主动脉。
其实贝可寒也没有割过人的颈部主动脉。
她只是理论上,知道这么一回事儿。
知道那是一个,致命的死穴。
他身材高大,她的额头只到他的胸口位置,又被他托着下巴,此时她仰着头,视线正好落在他染血的脖颈上,想不去看,都不行。
她紧张地盯着容先生的脖颈,心里祈祷,刚才那一失手,力度轻微,应该不会造成致命的伤害。
该死!她身上原本携带的止血药草,之前也被他当成毒|药粉丢掉了!
如果她现在马上给他采摘一点,或许来得及?
等到失血过多,就来不及了!!!
她扭了扭身子,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却发现,他抱得很紧很紧,完全没有松开的意思。
她焦急地说:“快点放开,来不及了,我去给你采点儿——唔——”
话没说完,一张温热湿润的唇便覆上了她的唇瓣。
辗转吮|吸着,像是在品尝,世界上最甘甜的美味。
她捶打着他的肩膀,想让他放手,可是他却更用力、探入地更深、更狂热。
这男人疯了吗?!!!她想。还要不要命了!!!
一股浓厚的男子气息,带着淡淡的苦涩,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儿,笼罩着她。一时间天旋地转,让她几乎忘记了两人正处在针锋相对、寸步不让、讲条件、谈交易的刀口上。
蛮横的力度,吞噬一般的袭过一波又一波之后,渐渐变成轻柔的抚触,每一颗贝齿都被细细扫过,每一片唇瓣都被耐心地里里外外“照顾”到,容先生才终于松开了她的下巴,似乎终于完成了一件他早就想完成的事。
而这件事的重要性,甚至远远大于他正在流血不止的伤口。
那个很可能,致命的伤口。
贝可寒不由自主咬了咬嘴唇,看到他流连的目光还胶着在她的脸上,像是被他的目光烫到了一样,牙齿立刻松开了微微发肿的唇。
她的脑海混乱极了。
和他谈交易,交易没谈完。
不小心伤到他了,他却不理不睬,还趁机……欺负她……
她想甩他狠狠的一巴掌,可是看到他脖子上的血,却又底气不足。
她不知道自己是该生气呢,愤怒呢,还是道歉呢,还是继续谈交易呢……
仿佛猜透了她的为难,容先生眉眼舒展地对她说:“怎么?还想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