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先生扳过贝可寒的肩膀,贴近脖子瞧了瞧。
贝可寒气得发抖,这男人以为自己当真是好欺负的吗?!
容先生自言自语:“也是,你这毒丫头,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要不是有擦伤,也不会发作这么早……不过伤口怎地愈合这么快?”
原本,是想在另一个场合观赏这个倔脾气的女子露胳膊的。。
唉,人算不如天算啊,自己竟然也有没算准的时候。。
他想着,遗憾地摇摇头。
贝可寒气结:“明明你是始作俑者,还好意思点评一番?!”费尽心思找来的玻璃粉,这种小把戏以为很高明怎地?
一个装傻淡定,一个怒火渐燃,眼看着两人之间的“恩怨”一触即发,一声由远及近的呼唤打破了这危险的气场。
“容,容先生早!”院长气喘吁吁地赶来,一脸有失远迎的愧疚。
“无妨,我随意看看。”容先生微笑,不着痕迹地松开贝可寒。
人前,他儒雅斯文,正人君子模样。
贝可寒心中冷笑:哼,姓容的,算你运气好。不然。
她捏着衣襟边缘,那里缝着一包粉末。
这粉末要是“不小心”飞扬到某个腹黑男人脸上、眼中,揭开他假惺惺的儒雅面具,看他还怎么装模作样“帅得掉渣”、“眼神深邃”地到处勾|引无知的小朋友!
院长一大早跑来,一是听说容先生改变行程,二是一夜未眠写好了竞赛方案来表功。
当然,她不知道福利院很多人也是一夜未眠。
她引着容先生去会客室,看左右无人可用,又叫上贝可寒伺候。
贝可寒给院长泡一杯炒过的黑麦茶,给容先生则冲一杯法式红茶,容先生一边喝茶一边审阅院长提交的竞赛方案。
院长向贝可寒投去赞许的眼光,这孩子挺乖巧,知道黑麦茶要炒过才止泻,也知道上流社会从洋人那里有样学样,喜欢西式红茶。
院长倒没往深处想,贝可寒是有意从这些细节揣摩了她的心思。
前世贝可寒懵懵懂懂从没分析过自己在孤儿院的处境。
如今她慢慢回忆起嫁给纳兰德以后,在纳兰世家看到的,一幕幕争抢家主之位的血雨腥风,她才看明白福利院的形势也是大同小异。
院长和余嬷嬷是福利院里水火不容的两大势力,余嬷嬷代表本地投资方的势力,院长的背后则是教廷支持。
余嬷嬷这种人是肯定不能依靠的,因此贝可寒必然要选择亲近院长,否则日后步履艰难。
院长看似温和,内心却最是多疑谨慎。贝可寒只能通过点滴微末的渗透,才能逐步获取她的信任和支持。
因此贝可寒接到院长赞许,并没得意,而是谦逊地低头退到一旁,绝不抢院长这个主角的风头。
院长对她,便又增了几分好感。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容先生已经浏览了方案,开口道:“茶不错。方案,不行。”
其实茶也十分稀松寻常,某人却因为冲茶的人而品出了别样滋味。
院长一喜一惊,虽说是白忙活一夜,面上却殷勤垂问:“您的意思是?”
容先生说:“太繁杂。我喜欢事情简明扼要,立竿见影。”
依照院长原来的方案,筹备、宣传、启动仪式、各种项目依次举办,每种都轮流比赛几个回合,算下来,没有一两个月弄不完。
当然她也有私心,希望能借机让容先生多停留一段时间,从这个大金主身上多弄点好处。
可是既然金主发话,她只能遵命:“是是是,我改,马上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