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流明将这根毛发举到李雪谦面前,口中淡淡的说道:
“这是狼身上的毛吧?”
李雪谦脸色微微一变,却随即笑道:
“大人说笑了。”
宇流明的脸色却是陡然一寒,眼神如锋利的刀锋般直射李雪谦,口中说道:
“我没有说笑,我说是狼身上的毛,就是狼身上的毛,你不可以否认,明白吗?”
李雪谦脸色也是一沉,冷冷的说道:
“草民实在不知道大人在说什么。此时已是深夜,大人以拿贼为名纵兵至此无端骚扰草民家人,今日若是拿不出像样的证据,明日草民定要到郡守大人面前讨个说法!”
宇流明微笑着又拍了拍李雪谦的肩膀,淡淡的说道:
“你不再需要什么说法了,我也不需要什么证据了,灾民既然会跑去城外劫粮,自然也会跑到城内作乱……”
李雪谦闻言先是一怔,随即瞳孔骤然收缩,只见大门之外数不清的穿着灾民衣服的士卒涌进大门之内。看着眼前的情景,李雪谦忽然明白宇流明要干什么了,他惊恐的张嘴想要呼喊,但是却陡然发现一柄锋利的军刀自他后心穿过,接着他的意识便渐渐的模糊……
晨会的时间定在寅时,此时建宁郡的各级官员均已经在郡守府内聚齐。片刻之后,只见褚怀远、赵熙二人联袂而来,骆清瑶紧随其后。见礼之后,赵熙和褚怀远分别落座,众官员以郡丞韩飞为首分列两旁站定。此时方才有人发现,今天的正主宇流明竟然没来。
这样一来情况就有些尴尬了,今日晨会议的是救灾事项,他宇流明这个救灾总指挥没有到,那还议论个什么劲儿?眼见众位官员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有些无所适从,褚怀远眉头微微皱了皱说道:
“宇流县令今日未到,莫不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长史程潜躬身说道:
“不妨我们再等等?”
褚怀远尚未及答话,此时一旁的韦盛昌则说道:
“他一个后辈,让咱们这些老头子等他怕是不合适,这样,老夫就辛苦一趟,去馆驿催促一下吧。反正郡守府到馆驿也就一刻钟的路程。”
褚怀远想了想,觉得韦盛昌说得也有道理,便同意了韦盛昌的要求。
韦盛昌自馆驿内出来上了马车,便命车夫向着馆驿驶去。趁着马车行驶的空暇,韦盛昌独自一人坐在车内进行着思索。此番他主动申请前去催促宇流明,实际上是为了探听虚实。若是自己的计划成功了,那么此时宇流明定然已经死了,人死了自然不会在馆驿当中。若是自己的计划失败了,宇流明此时应当已经回到了馆驿,却也正好可以探一探他的口风。
很快马车便到达了馆驿,韦盛昌敲了敲大门,听见里面有人应声,随即口中说道:
“本官韦盛昌,天使及郡守大人等着宇流县令前去晨会,不知他回来没有?”
片刻之后,大门打开,出来的却是尉迟丰谷。尉迟丰谷一见韦盛昌当即躬身说道:
“见过韦大人!”
韦盛昌也不客气,口中说道:
“你们宇流县令回来了吗?”
“宇流县令自昨夜外出之后目前尚未返回,韦大人莫不是有什么要事找县令?”
宇流明没回来,看来是得手了。韦盛昌顿时舒了一口气,当即便向尉迟丰谷告辞。
返回郡守府后,韦盛昌掩饰住自己的欣喜,做出一副疑惑的神情迈步进入众人议事的大厅之内,一见众人口中便说道:
“我去了趟馆驿没见着人,说是夜里有事出去了,到现在也没回来。”
褚怀远眉头一皱,正欲说话,却在这个时候只听门外侍从说道:
“会泽县令宇流明在外求见。”
韦盛昌闻言,表情顿时就僵硬了。接着便看见宇流明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之下,缓步向着大厅内走来。此刻,宇流明的脸上波澜不惊,却使得韦盛昌心中暗自打鼓,虽然明显情势有变但却丝毫猜不出在宇流明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此时还是褚怀远先开口问道:
“怎么来晚了,韦大人还亲自去馆驿找过你,有什么事耽搁了?”
宇流明躬身答道:
“昨夜外出去接一批运到永昌的粮食,路上遇上些灾民意图抢劫,所以耽搁了。”
褚怀远皱着眉头,说道:
“自你主持赈灾一事以来,诸事都处理得甚是稳妥,还不曾有灾民作乱的情形,想不到竟然……”
宇流明答道:
“灾民之中也难保没有为恶之人。不只是城外,晚间我回来时接到消息,有几股灾民冲进城内商贾李雪谦的家中,不仅抢了粮食而且将李家上下四十余口全部杀死。”
说到这里,宇流明满含深意的看了一眼韦盛昌。而韦盛昌此时闻言,内心早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的心里很清楚,哪里有什么灾民冲进李家杀死了李雪谦,如果李雪谦死了只能是宇流明下的手!
此刻,韦盛昌缓缓的低下了头,因为他很害怕宇流明看见他此时脸上扭曲而狰狞的表情。他藏在袖子里的双手死死攥成了拳头,却因为愤怒而抑制不住的轻轻颤抖。
报复来得好快!自己让手下伪装成灾民袭击宇流明,谁曾想对方立刻用同样的方法回手就拔掉了李雪谦这颗‘钉子’。整个晨会,韦盛昌都是在浑浑噩噩当中渡过的,完全没有听到后来晨会上究竟还说了什么。
当晨会结束之后,宇流明缓步走出郡守府正欲登上马车,却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