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木钟却突然疯了似的,反手一巴掌打在那宫女脸上,这下可把人惹毛了,她瘦成一把干柴,哪有什么力气和宫女们对抗,不论她如何哀嚎喊叫,还是连拖带拽地被塞了回去。/46/46147/
这里的宫女,早几年就得到皇太后的密令,只要不让娜木钟死了,她们是可以虐待这个女人的,至于如何虐待,太后说只要体面些,一切都成。
所以娜木钟身上伤痕累累,却还有一张完整的脸,只是转眼顺治八年也到了深秋,而她已经这么多年没见过宫女和皇太后之外的人了。
“阿布奈,我的儿子……博果尔……博果尔……我的儿子……”凄厉的喊叫,从紫禁城的一角传出来,虽然很快就安静了,听见的人还是觉得毛骨悚然。
但京城外的围场,随着帝后关系的融洽和睦,这一场秋狩人人皆满意而归。
福临带着孟古青横扫整片猎场,孟古青看见了福临的真本事,福临也觉得孟古青可爱,两人在一起就说说笑笑,玉儿和苏麻喇看在眼里,都喜在心头。
但这样的日子很短暂,很快他们就回到了紫禁城,在帝后圆房的第二天,玉儿赐给了孟古青丰厚的礼物,温柔地告诉她,在宫里的日子,大部分时间很枯燥,狩猎一年也碰不上几回,更别说出远门。
她要孟古青有心理准备,慢慢来适应宫里的生活,自然只要在规矩体制之下,她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
婆媳之间的关系,也比刚开始融洽得多,孟古青明媚又开朗,就是开朗过了头,偶尔叫人招架不住。
玉儿想着,只要小夫妻和睦,就比什么都强,孩子们都还年少,慢慢引导便是。
她本就想好,不能对孟古青有偏见,但结果不如儿子做得好,这一件事上,福临的表现扫去了她过去对儿子那些点点滴滴的小失望。
这一日,吴克善要带着家眷返回科尔沁,一家子人来向太后与帝后告辞,孟古青特地在乾清宫外等候福临,两人结伴而来。
路上闻见宫墙内有桂花开得香甜,福临见孟古青好奇,便带着她绕进来,命宫人折一些给她,等小太监去搬梯子凳子的功夫,外头嘻嘻哈哈传来一阵女声,是科尔沁的贵妇人们,孟古青那些大大小小的嫂嫂和婶婶们。
福临刚要开口,却听见一个女人说:“来了这么久,你们见过那个生大阿哥的福晋了吗?”
另一人说:“没有啊,必定是躲得远远的,若是遇见孟古青,还有活路吗?”
方才那女人便说:“那可不是,她在科尔沁就天天咒人家死,还说皇上的大阿哥活该短命,如今同一屋檐下住着,我看她早晚要想法子把人弄死的。”
又有人提醒:“你们可小点儿声,这里是皇宫啊……”
她们一阵儿地过去了,留下这边宫墙下一张张尴尬的脸,福临说不出话来,手里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了。
孟古青脸色煞白,那一字一句都听着熟悉,每一句话都是她曾经说过的,她不否认,可是……
“走吧,你阿玛要走了。”福临先开了口,转身往门前去。
“你信了是吗?”孟古青追上来,“福临,你信她们说的话。”
福临转身问:“你说过吗?”
孟古青抿着唇,她虽然还在犹豫是否要承认,可答案已经在眼睛里,福临再问了一遍:“朕就问你,你说过这些话吗?”
“说了又怎么样?”孟古青大声道,“大阿哥是短命,难道我说错了吗?”
福临原本就心疼巴尔娅早产,虽然太医都说那也不算是早产,可若母子平安也罢了,但牛钮夭折,所有人都很悲伤,很自然就会将责任罪过推在一个人的身上。
这样虽然不好,但事实上当时孟古青的确吓着了巴尔娅,就算福临这么想,也是人之常情。可福临原本打算忘了的,谁知突然又被提起来,他为自己早夭的儿子难过,为巴尔娅心疼,但眼前却有个浮躁又嘴硬,甚至心肠歹毒的人……
“难道皇上从来没想过,让多尔衮死,让阿济格死,让那些欺负你压制你的大臣们去死?福临,你敢说你从来都没有这样的念头吗?”孟古青激动地说,“我就不可以吗?我的丈夫在娶我之前,有了别的女人,和别的女人生了孩子,你凭什么要我大度地接受这一切?”
福临摇了摇头,觉得她不可理喻,转身便要走。
孟古青却冲上来,拉着他的胳膊,不让他走,福临恼怒地瞪着她:“放肆!你做什么?”
“我、我……”孟古青心慌意乱,眼泪不听使唤地涌出来,“福临,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气疯了才会说那样的话,我再也不会说了,好不好?”
他们已有夫妻之实,耳鬓厮磨,比过去更了解彼此,孟古青美得让福临挪不开眼睛,自由自在洒脱不羁的性格,也是福临所憧憬的人生。
比起人人都敬而远之,对皇后的不喜欢和种种误解,福临却渐渐发现她的可爱。
可巴尔娅到底是他的第一个女人,牛钮到底是曾给皇室带来希望和喜悦的孩子,那么多的悲伤,都成了孟古青口中的恶毒诅咒,叫福临如何是好。
“你让朕冷静一下,孟古青,你也好好想一想。”福临推开了孟古青的手,他必须让妻子明白,他是帝王。
“福临……”
“十月末,朕就要选秀,你也知道。”皇帝无奈地说,“往后会有更多的妃嫔,更多的女人住进紫禁城,并为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