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黑甲战士们尽管心有不甘,平常他们从来都是挡在最前面的一拔人。人家话里明显夹枪带棒鄙视他们,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反而个个憋着一股子劲让开了路。黑衣卫官马上挡在众人面前:“你们这是胡闹,统领这么安排有他的道理,万一飞鹫来袭切断了路,我们可真就得困死了!”
“哪有那么多万一!现在箭矢不足,兵刃多数损毁。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我们可是一直在死人,用不了多久就得全部耗尽。等顶过这一拔儿再说,到时新送来的优先补给你们。”这人根本就听不劝说,拉住黑衣卫官一挥手,身后的十几人就冲了过去。
一个鬼魅的人影从他们旁边走过,这些人只觉得身上某处渗入一种透骨的寒意,全部都瞬间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几息之后,这道人影变成一个瘦弱的少年,慢悠悠地来到那血人面前:“你的心情可以理解,可我已经答应过统领,如果你要硬来也只行使这块令牌了!”
血人一时僵在原地不知所措,过了好一会那些人哆嗦着恢复自由,可是却不敢再近一步。血人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下,最后无奈道:“竟然找了位仙师做保护伞,你们这缩头乌龟做得可真够可以!”然后就气呼呼地带人回到城头。刚好有一头血豹冲上城头,自然被他们当成泄愤的对象,差不多瞬间就给打成了肉泥。
“我们神武军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黑甲战士们十分不爽。
黑衣卫官耸耸肩:“游大哥的射术和他们比只算中下,可是却接替了统领的位置,这些人自然心有不干。可是我相信孰是孰非要到最后才能有定论,您怎么看?”
田道清轻笑一下:“闻道者众,信道者寡,知道易、行道难、卫道更难!不过看来现在就是证明对错的时候。”
天空中仿佛突然变暗了一些,两人仰头望去,大量秃鹫遮天蔽日。这些秃鹫小的也有一人高,展开两翼长达七八丈。虽然样子各异,但全都是通身乌黑且嘴角还不断有如墨的液体滴下,这与田道清在书文中听过的瘟翎鸟很像。黑衣卫官大喊到:“神武军听令,莫让这些畜生阻了车道。大家小心,墨鹫的口水有毒!”
早已忍无可忍的黑甲战士们,每人推着一辆车冲了出来。其中多数人组成个方阵,另外少部分人则带着几捆箭分散于车道上严阵以待。这些黑鸟整齐地一声嘶鸣,稀稀拉拉地从空中掉下很多黑色的水滴。神武军们用斗篷小心地盖住长弓和箭车,反而任由水滴打在身上。这些水滴落在盔甲上丝丝作响,泛起的白色泡沫消失后留下明显的燃煤痕迹。
神武军每人一次能射出三支箭,他们对于时机的把握非常好,第一次就有数只大鸟被射落,从天空飘落到兽山上被分食一空。秃鹫们如有人指挥一般,马上飞得更高直接从城头掠过,整齐地吞出黑色的口水后俯冲而下。可神武军们个个技艺非凡,精准地将这些家伙变成刺猬,一只只重重地摔落到城下。但是有一只却刚好掉到车道上,立马把路堵了个严实。
这只秃鹫直接砸到一辆车上,兵器散落的满地都是,受惊的马匹差点掉下去。几个人忙脚乱地手动笨重的死鸟,费了好大力气才连同破车一起推了下去,车道终于重新畅通。可是这样的耽搁必然是致命的,城头本来就紧张局势更加严重。田道清现在是彻底明白了游洪之的安排。
又一群秃鹫故技重施,田道清望着天空单手掐诀,一股狂风将那些黑色的大片毒液吹走。没有了这一层顾忌,神武军连射数轮,这回没有一只秃鹫落在车道上。可紧接着更大的一群秃鹫来犯,它们这回可不是仅仅盯着车道最窄的地方下手,可以说是全面出击。
一只秃鹫避开神武军的弓箭,直接向一匹马喷出口黑水,可是黑水于空中凝结为一根冰柱落在地上碎裂融化。同时,一只火球点燃了鸟头,趁此间隙数支长箭将其射穿。眼看鸟尸又要砸下来时,田道清从车上抓起一只大铁锤丢了出去,大鸟坠落到车道边上滚了下去。
就这样,田道清奔波于百余丈的车道上,尽量保持着整条道路的通畅。虽说中间多少会损失一些物资,但总得来说还是能保证对城头上的供应。他时而射杀漏网大鸟,又时而帮忙清理障碍,前前后后奔忙不已。神武军们眼见他这不可思议的能力,再也没有了之前蔑视的神情。最后一轮秃鹫被收拾掉之后,整个城头欢呼雀跃。
一条长长的通道从城内伸到城头,消失已久的游洪之坐着一只巨大的吊笼升到城头。他看了看精疲力尽的士卒,大声下令:“真正的兽潮马上就要来了,重伤者回城休养,轻伤者领取灵水,力竭者暂且休息!”吊笼再次升上来,里面挤了近百人,个个精神抖擞披甲持戈。这些人冲上去很快就扭转了劣势,早已支撑不住的士兵一批批被替换下来,那些重伤之人连同战场上清理出来的杂物乘车从滑道撤离。原来杂乱的城头渐渐重新变得宽敞空旷,而那吊笼的效率也明显好过那陡峭的山坡。
不过最令田道清感到神奇的是,那些灵水竟然可以快促使伤口愈合,喝了几口甚至能明显感觉到法力略有增加。他也不管别人怎么看,直接上去喝了好几碗,由于刚才的神勇表现,所有人并没有什么不满。这样很快法力差不多恢复了九成,心里踏实了不少。
游洪之颇为赞许地和黑衣卫官夸了几句,在耳边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