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投降?”
“你的族人受伤了,让他们快去治疗。再让人拉个板车来,还有药,让刘公子的人也……”
“为什么投降!”
“快去!”
“凭什么?他们杀了我的族人!你必须得给我个解释!要不然,我能收手,也能再动手!我就不信这个部落真的你说了算!”
“你在威胁我?你准备反叛?”
“就算威胁又怎么样!我们反叛?我们不需要不庇护我们的人!而且,大人也绝对不会允许你这种叛徒……”
“这是你自找的!你还要什么解释!你以为你们能进来上谷放牧、贸易是谁的面子?骗我说都是逃犯同伙,找上门来算账的。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我是来叫你去参加大祭的,不是跟着你一同送死的!”
草原之上,激烈的争执声连绵不绝,郁筑鞬偶尔大怒吼叫,与智郁筑鞬厮打在一起,然后被掀翻在地歇斯底里地怒吼起来。
有妇人、孩童自村庄出来,或是帮忙处理族人和马匹的伤势,或是抱着尸体痛哭流涕。
随着头顶的阳光倾斜了一些,暖风也微微转凉,远山青绿,草原河流冷冷清清,尸体横陈的血水还在染红绿草,牛、羊叫声绵长幽然。
另一边,刘正等人集合在一起。
方才一阵冲锋,人倒是都没死,但马死伤了好几匹,除了一些人轻伤之外,还有四人受了重伤,两人磕到脑袋昏迷过去,于是众人也彼此帮忙,用随身携带的药与伤布紧急处理一下伤势——只是那六人中,有四人的伤势依旧不容乐观,若是再拖延下去,只怕失血过多,有性命之忧。
能够在砍死十余名鲜卑骑兵的情况下有这样的成果,通过在一旁畏畏缩缩帮忙的田约的脸色,以及邹靖、公孙越的言辞来判断,其实已经不错。
邹靖三人是知道鲜卑人的厉害的,以往平头百姓与鲜卑乌桓这些胡人相处,想着对方“蛮夷”的身份,就会想到茹毛饮血、野蛮强悍,何况草原是胡人骑兵的天下,这种心理上的压力,就已经会给汉民造成一点影响。
再加上胡人的弓马真的比汉人更娴熟强盛,骑兵围杀、弓箭点射……胡人在草原上传承千年,马战的各种战斗方式已经很完善,虽说郁筑鞬等人这一次并没有用到地形,弓箭的使用程度也不高,算是给刘正等人占了便宜,但这二十人看似纪律严明、训练有素,毕竟此前没怎么上过战场,真战斗起来的时候,难免慌乱和有些不适应,能够在百余人围攻下死战,还造成这样的成果,已经算是精锐了。
只是于刘正而言,虽然不可能做到无损,但有些伤口出现的极其不必要,何况终究有人有性命之忧,这时的脸色也说不上好看。
依照他的想法,关羽张飞朱明闻人昌四人都经历过真正的血火洗礼,有四人带头,老兵带新兵,再让关羽和张飞多从旁策应一番,有内甲护身,以及平日战阵磨合预演,这么短时间的作战,还是能够做到没人重伤。
毕竟,刘正对虎贲宿卫营也付出很多,朱明等人穿的内甲都是做工细致的锁子甲,虽然只能防防弓箭,又是只防御上半身,但已经算是断了鲜卑骑兵的一大依仗,他们又是装备精良,磨炼多时,当时由关羽张飞带头冲锋吸引目光,还砍翻了郁筑鞬、托住了一部分鲜卑骑兵前去救援,算是乱了对方人心,怎么也该多坚持一些时间。
当然,战斗毕竟是高强度的事情,精神容易绷紧,又是马战,混乱与意外也是正常,譬如刘正本来就有心引着那九、十名鲜卑骑兵死战,就因为智郁筑鞬的突然投降,没有发生。
而通过关羽张飞和朱明等人的总结,他也知道刚刚的战斗发生很多意外,有三个人都是与对方的马撞在一起直接跌落下来,然后被马踩踏、冲撞而重伤,还有三人也是援助同伴、扩大战果的时候慌乱间被人砍了一下。
这时的结果,总体来说还算不错,至少鲜卑那些人看过来的眼神也极其忌惮,往后只要慢慢习惯战场,想来这些人的状态也会好很多,刘正有了预期,惦记着手下的伤势,便朝着邹靖使了个眼色,走向还在厮打的智郁筑鞬二人。
郁筑鞬被智郁筑鞬按在地上,拼命挣扎,见得刘正邹靖接近,想着自己的狼狈,愈发愤怒,随即用幽州话道:“你们听好了!智郁筑鞬就是策划这件事情的人!田约就是饵!就是钓你们这些汉人的鱼饵!有本事过来杀他啊!再打……”
“啊——!放开我!为什么敢做不敢认!我不管他们到底有什么能够让你忌惮的!杀了他们就好了啊!他们如今围在一起,时机也很好,杀了也没人能知……你拍我!你拍我!”
郁筑鞬说话的时候,智郁筑鞬拼命打着他的后脑勺与脖颈,显然是想让他昏迷过去,只是毫无效果,郁筑鞬拼命挣扎防护之下,到底是将话说出来,还用鲜卑语叽叽喳喳说了一通后突然发难,将智郁筑鞬给顶翻在地,拿起一侧的长矛就朝刘正冲了上来。
十五六岁的少年,脸上有着狼一般的狠劲,奔跑、抬手,长矛在手中直直地朝着刘正刺过来,邹靖刚神色凝重地撩起佩刀,刘正已经抬起霸王枪就地一拄。
他将霸王枪插入草地,也同时让长矛随着长枪滑到一侧,随后舍弃长枪,快速沿着长矛接近。
郁筑鞬丢了长矛,一边抬脚踢向刘正,一边抽出腰间弯刀,就见刘正脚步不停,躲开他的踢腿,期身、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