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离的人在郾城花仙庙找到君鹏夫妇的时候,已经是金銮殿惊变的两个月之后。
在京城小住了段时日,君鹏就嚷嚷着不习惯,回了苍月。
虽然心里记挂女儿,但是到底苍月才是家。
能亲眼看到女儿在这里生活得很好,心中安慰,足够了。
而且,住在这里的这段日子,每天要看到某人跟护食的狼一样,总盯着自己,那种滋味也是很抓狂的。
目送去往苍月的马车出了城门,渐行渐远,直到看不见了,君羡才作罢。
“没想到最后,他会说出实情。”君羡叹。
金銮殿的事情过后,离儿就一直派人搜寻爹娘消息,只是始终没有眉目。
谁能想到人会藏在郾城的花仙庙。
“因为还有需要交换的东西,君鹏二人是他手里仅剩的交换筹码。”君不离说话一针见血。
傅凤泉怀着身孕,而在司承焕眼里,自己是个为免后患斩草除根的人,为了留下子嗣,他只能用君鹏夫妻来作为交换。
借由这点人情,换姑姑两分恻隐之心,掣肘自己不对他的血脉下手。
君羡嗔了君不离一眼,“这件事情就算了了,到底他没砍了我娘的手。”
君兰氏的手指完好无损。
当初看到的那根断指,是假的。
君不离停下脚步,不走了。
“怎么了?”女子挑眉。
“你今天提起他的次数太多了,姑姑,出人出力的是我。”
君羡嘴角一抽,“要说对他不同的,是你才对吧。我很好奇,以你的心性手段,为什么最后没有对他赶尽杀绝,只是把人丢在天牢,让他自生自灭?”
君不离一顿,脸上醋意散尽,“宫里让我们去共进晚膳,走吧,快迟到了。”
每次碰到他不想说的话题,便顾左右而言他。
轻笑,君羡由着他过关。
自己男人,自己惯呗。
此刻的养心殿里,则不太融洽。
有股相互攀比贬低的气息。
太后斜倚贵妃榻上,老嬷嬷在旁给她打着扇。
在她对面,皇帝跟傅老相对而坐,面前摆着下了一半的棋盘。
“当年朕跟阿离第一次下棋,他才八岁,第一次摸棋盘。从一个生手到能与朕平分秋色,只用了三盘的时间,”捻着一颗棋子,皇帝嘴角含笑,“当时朕就惊叹,这娃儿太聪明了,他的爹娘走了宝。没想到啊,原来阿离是朕的儿子,哈哈哈,那聪明劲儿,跟朕一模一样!”
傅老眼观棋盘,眉眼不动,“皇上这些年在位,虽然也算得是个明君,将政务处理得井井有条,赏罚分明,但是说到能力,却是守成有余,缺了开拓的手段和魄力,也没有震慑四海的谋略跟城府。阿离聪明,那是随了我傅氏血脉。老夫一生辅佐了三位君主,论心智权谋,朝中无人不服。”
皇帝捻棋的手力道重了些,“随你傅氏血脉?傅老说笑了,你傅家要不是不肖子孙太多,能累得傅老致仕隐退?”
“那是他们不争气,都说子孙肖祖,子孙辈里,阿离最似老夫。”
“元德海,保皇党是不是都跟这老家伙一个样?”扔了棋子,皇帝直接偏头问身边老奴。
元德海头皮一紧,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就是那个凡人,“回皇上,保皇党对皇上皆忠心耿耿,自跟傅老一样。”
“那让他们改投别的派系去!朕不要了,太烦人了!”
傅老依旧眉眼不动,四平八稳。太后在旁阖着眼睑,跟老嬷嬷低声讨论离王夫妻喜欢吃的菜色,对这边争端全当听不到。
个个都是大人物,除了元德海。
元德海想哭,“皇上,若是保皇党不烦您,可就得去烦离王了。”
太子之位虽然再次空悬,但是其他皇子皆不成气候,现在朝中大臣都削尖了脑袋想往离王身边凑,若是皇上真不要保皇党,保准该党派一窝蜂凑到离王跟前晃。
“那还是来烦朕吧!”皇帝立马妥协。
“……”
元德海后退一步,眼观鼻鼻观心。
自从皇上从昏迷中醒过来,得知离王才是自己亲儿子之后,他在皇上身上就已经很少能再看到节操这个东西。
连输三局,瞪着棋盘上兵败如山倒的棋局,皇帝气得脸都绿了。
这不就是在明晃晃讽刺他的智商不如傅老吗?
这个他可以忍,但是傅老以这种方式力证阿离跟他更像,绝壁不能忍!
刁民!
殿外,男子黑衣玄袍,牵着一袭白衣的女子走进来。
皇帝一眼看到了,啧,连走路的帝王霸气都跟他一模一样,就是像他嘛!
手下一个囫囵,确保看不出己方惨不忍睹的败势,皇帝笑眯眯招手,“阿离过来,跟傅老对弈一局,让他看看朕教出来的徒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元德海,傅老,太后,“……”
老子输了,找儿子挣回脸面,真够可以。
还教出来的徒弟?嗤!最明白个中内情的元德海都不想吐槽,皇上,充其量,您也就只教了离王一局,跟离王一赢两平总共三局,从此以后再没赢过。
师父?您可真有那个脸皮说!
傅老淡淡睨了君不离一眼,也不说话,将被打乱的棋局重新摆盘。
邀请之姿。
“皇上准是又输棋了,”都不用打听,君羡挠挠男子手心,“去吧。”
“嗯。”
皇帝抓脸,有点痒。
儿媳妇说话太直白,他能怎么办?
一老一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