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城辅见世子迟迟不应,更是紧紧催促道:“世子,所谓鸠占鹊巢,客占主位便是此理,如若多留她一日,便只会让她觊觎城廷多一分,如若犹疑不定,她恐怕会伤及世子和城主性命,请世子不要犹疑,将这落尘大军驱逐出金昭城,她以后生死都与我金昭城无关,我等不上报王廷不亲自处决她便已是对她最大的恩德!”
大殿背后的落尘听得这些灼灼之词,仿佛又觉回到了六年前,在天玄门大殿中,自己被众师兄还有少君龙毓晞控诉了三条莫须有的罪名,从而将她囚禁在思过崖,这段往事对她来说犹如穿胸一剑,即便岁月好了伤口,却好不了那疼痛之感。
如今六年过去,往昔的一幕又在大殿上上演,她心中伤痛之极,也感慨之极,心想其实自己无论怎般努力,倘若处于弱势就势必会被人踩在脚下随意蹂躏,只有强大自己才不会被人如此污蔑而无反击之力,六年前她孤立无援,可如今她再也不是孤身一人,有璟尧在身边,有聂大哥誓死相护,她岂可再做他人板上鱼肉,任人宰割!
子崎抑制着心中的愤怒,看向站于左首的崔堇,眼中带着祈求,他希望有人能替小师祖说话,哪怕只有一人,也比群臣皆反对要好。
崔堇迎上少主的目光,神色一暗,心中也有些犹疑不定,毕竟兹事体大,他官位较低,人微言轻,未必会有用,但是为将者的血性却又告诉他,不能缩头藏躲,因此出列回禀道:“末将以为,落尘一行人不管是否与魔族勾结,但他们助我城退去魔族却是真,我城乃信义之邦,不能因此反而对施恩者不予报答,下臣以为,该当从少主所言,上书王廷,至于功过论断,交于王廷决裁,结果如何,我臣也无法加以干涉!”
得到崔堇支持,子崎有些喜出望外,仿佛终于看到一线曙光一般,而处在大殿背后的落尘,听得这崔堇一番言论,虽然也不是甚高明的法子,但至于他是正义的,而不是像其他朝臣一样,冷酷而势力。
但是上报王廷?落尘不由得轻蔑一笑,心想上报又如何,那龙毓晞岂会因她相救金昭城而免除她的罪过,当初自己相救神鹿族时,她都能嫁祸陷害,更何况是现在,所以这上书不报还好,一报恐怕会牵连金昭城。
落尘自然也知道子崎想帮助她的心意,但是她的命运还有她与龙毓晞之间的仇怨又岂是子崎能解决得了的,正欲出大殿予于阻止时,璟尧却将她拦住,“你此时若现身,只会引起群臣更加不满,待议事结束后我们再谋定也不迟!”
落尘点头应允,朝大殿上的子崎示意,用灵力朝他传话,告知他不必与群臣商量她的事,子崎有些不愿,但见师祖眼神凌厉,威严凛然,不敢忤逆,只得答应,便朝群臣道:“此事暂且不提,此次魔族虽退去,但料比他们不会去而复返,众将这几日定好生查探,莫再让魔族有机踏入我们金昭城地界!”
城辅一听此言,更是心中疑窦丛生,“臣有一事不明,这魔族并非是从城门攻入,而是突然之间就出现在了城廷,莫非是天将失职,让他们从空中闯入,而飞将却玩忽职守,导致魔族入侵!”
崔堇一听此言,心下恚怒,“城辅是怀疑我等故意放魔族入我城地界的么?哼,我崔堇敢拿性命担保,空中防卫密不透风,连个鸟雀都不曾放过,更何况是上万的魔族大军!”
城辅也是冷哼一笑,不屑道:“那敢问魔族是如何进入我城地界的?”
崔堇也不知情况,所以无法回答,只是被冤枉,气得双颊通红,怒道:“城辅是在怀疑本将么?”
城辅冷笑一声,拂了拂长袍,“本臣不敢,但魔族悄无声息地攻入城廷却是不争的事实,崔参将若想洗脱嫌弃,便查出魔族侵入城廷的真正方式吧!”
崔堇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强抑着怒气,“本将自然会查个水落石出!”
大殿背后的落尘和璟尧听得两人的争论,也开始沉思,尤其是璟尧,面上现出了阴沉而飘忽不定的神色,那眸子中闪烁着光芒,仿佛要将人吸入他的瞳孔中一般。
落尘注意到他神色的变化,低声询问道:“你是知道了甚么么?”
璟尧不置可否,怕落尘担心,只是佯装笑了笑,“没什么,看来你这小徒孙若想将来成为一城之主,还需得好生历练,不然他恐怕无法左右得了这帮老臣!”
落尘也觉得子崎还尚且稚嫩,目前做不到不怒自威的境地,但她相信,只要多加历练,他一定会成长为一个好的城主,一个爱护百姓的一城之主。
……
退出大殿后,璟尧一直心事丛丛,眉头紧皱,一副如临大敌般的模样,而他又仿佛在认真思考着何事,几次落尘开口与他说话他都仿若未闻。
落尘心下忧虑,不敢打扰,先去帮助盈秋料理伤者,但得夜深时回到一处城中的尚且还保存完好的宅院中,却见璟尧和聂臻等人仿佛在议论着何事,她欲进去询问时几人立刻都闭口不再言论。
落尘心中有火,以前的时候无论甚么事璟尧都会跟她商量,可如今他却仿佛将她完全排除在外,那种疏离感让她有些生气也有些不安,因为她知道他一定密谋着何事,此事关系颇大,可是究竟是何事一定要瞒着她呢?她无法想明白,只能拂袖离开,像个普通女子撒气一般竟对璟尧不再理会。
即便晚上璟尧亲自为她做了几样小菜端到她房中,落尘都是冷颜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