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夕阳西斜,暗红的日光照进毕淑娘的卧室内,毕淑娘纤长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朦胧的眼睛慢慢睁开。抬头一看天色已近黄昏,她有些惊讶忙呼唤侍儿。
候在门外的侍儿奔进房内,以为夫人出了状况,忙问:“不知夫人有何吩咐?”
“雪青雕的诸位好汉是否还在?”毕淑娘站了起床,草草地整理着有些凌乱的发髻与衣服。
“雪青雕的好汉们用餐完毕后已经离开,他们还要我等传话,说非常感谢夫人的热情款待呢。”侍女知道了原来夫人是为此事而呼唤也松了一口气。
“他们所有……所有人都走了吗?”毕淑娘追问道。
“一个不剩全都走了。”侍儿非常肯定的回答。
毕淑娘闻言整个人愣在当地,因为她知道古承风并没为自己留下来。回忆刚才的情形,记得自己明明与古承风在偏厅中交谈怎么忽然间就在自己的卧室里睡着了,心中有些疑惑又问:“是谁好心把我送回卧室的?”
“是浓胡子的好汉,他说夫人喝醉了在偏厅睡觉,因怕夫人着凉,于是叫我们把夫人扶回卧室休息。”侍儿如实说出。
毕淑娘终于想起,当时古承风说要考虑考虑,他温柔地摸了自己耳后一下,自己就有种昏昏入睡的感觉,之后就彻底迷迷糊糊的沉睡过去,猜测自己定是被对方点了睡眠穴之类,又连忙追问:“浓胡子好汉可有与你交待下什么话来?”
“并没有。”侍儿摇着头,忽想起件事,手指向茶几这边,“但他有一封信要我转交夫人,那封信正压在茶杯之下。”
毕淑娘大步而起,在侍儿眼中,从来没见过优雅文静的夫人,动作如此的急躁粗鲁。
棱角整齐的信封安静地搁置在茶几上,毕淑娘匆忙的拆解展开阅读,书信上的字写得有些歪斜,个字字刚劲有力,不难看出书写之人定是个铁铮铮的男子汉,只见信中写道:
淑娘小姐亲启,日间于偏厅闻小姐玉露琼浆之言,让人受宠若惊,如浴春风,然古语有云竹门对竹门,木门对木门,山鸡焉能配凤凰。小姐于古某只有一时内疚自责,恐非真情实爱,他日必将抱憾终身。人贵自知古某一介草莽本不敢心怀亵渎,奈何仍然心存侥幸,承诺三年后重临毕府,倘若小姐初心未变,古某必定与子同首偕老。
毕淑娘读完书信心情有些复杂,知道原来古承风一直担心与她不相配,更怕她只是一时的愧疚才决定终身相伴,日后会后悔,所以不敢答应她的心意。
其实一开始毕淑娘也以为自己对古承风只有无限的内疚,但昨天吐露心声后,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当时的心跳与欢喜,才察觉自己对他不单单是愧疚,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心动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她活了四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此时其嘴角不禁露出了一缕欣喜的微笑,因为古承风在书信中称她为小姐,如此便说明在对方心中自己还是女儿之身,“古大哥说三年后会再回来找我,无论是三年三十年我都会等你,我的心绝对不会变……”
另一边,雪青雕六人离开了毕府后就往长安的百家驿而去,因为百家驿正是多数佣兵聚集活动之地,雇主有事要找佣兵解决都会来百家驿挑选适合的人选。
众人刚离开毕府还不到一里路程,身后一匹快马从后赶上拦住了众人的去路,看清楚来人竟是一名官差。
“不知差大哥找我雪青雕有何贵干?”见惯风浪的宇文尚并未为眼前之事感觉吃惊。
“雪青雕的诸位好汉,东海王有令邀你们去长安东城一趟。”那官差在雪青雕面前不敢摆官威,客客气气的说着话。
“不知王爷邀我等去长安东城所为何事?”宇文尚见到官差赶路甚急,恐怕事情并不简单。
“不瞒诸位,潼关以西,长安以东一带,近月来有妖兽猖獗,罕有的从荒野跑出来为祸百姓。那些畜生白天横卧山林要道,旅人路不能行,夜里闯入民居,不食禽畜,专门吃人。短短一月间,妖兽已吃了七百余人,百姓日夜惊心苦不堪言,不敢下田耕作,不敢外出办货,弄得附近地区人心惶惶。因为妖兽凶悍,当地官府自组派去驱妖的强人猎户,一批接一批都是有去无回,官府无奈只得奏请皇上请求派正规军队出动除妖,但皇上并没将此事上心,不肯轻动军马,只把难题压在东海王头上,严令他一个月内肃清一切妖魔,王爷心系百姓只得把这块硬骨头哽了下来。”那官差一口气把事件因由详细道来。
“近几个月我们都在巴山一带执行委托,真没想到长安竟然发生了此等大事!”雪青雕几人乍闻此事都有些意外。
“王爷广邀秦川有名的佣兵团共赴长安商讨除妖之事,说到有名的佣兵团,王爷自然忘不了最近声名大振连除七狼寨与金狮帮的雪青雕佣兵团。”那官差熟悉官场之道,习惯的把马屁拍到雪青雕身上。
但这个马屁拍得正当其时,宇文尚心下大喜,果断抱拳道:“请差大哥回复王爷,我雪青雕必定准时到达。”
“后会有期。”那官差口信已送达,策马扬鞭而去。
“苻生无道前秦岌岌可危,国危必生妖,咱雪青雕新加入了两个得力成员本想好好偷闲几天,按目前情况这下看来不能偷懒了。”宇文尚一脸的无奈。
“宇文大哥不必介怀,我们既然加入雪青雕自然与大家同进退,况且东城百姓正身处水深火热之中,我们焉能独自偷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