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云漠的这一问,吓得小福子连大气也不敢出了,他急忙跪在门外,“圣上息怒!圣上息怒!奴才遵旨,这就去朝槿宫请珍品娘娘。”
“哼!”这是小福子得到的回应。
他急忙爬起来,带着两个小太监,急匆匆出了荧慧宫。
来至宫门口,他对手下的小太监道:“你们去找顶轿子来,天寒地冻的,又是这么远的路,不用轿子还不把人冻死?”
两个小太监急忙跑着去找轿子了。
小福子不由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果然如师傅所说的伴君如伴虎啊!看今日这情形,自己今后还是要谨慎再谨慎,或许才能保得项上人头。
两个小太监办事倒是利落,不大一会儿,便将轿子找了来。三个人顶风冒雪急匆匆向着朝槿宫跑去。
自从因克扣问杏轩的分例惹恼了圣上,被禁足于朝槿宫之后,这里变得冷冷清清。
圣上是再也不来了,除了文贵妃时常派人来探望探望之外,那些在珍玉得势之时走马灯似的来此逢迎的小人,也都对这里避之唯恐不及。
原本的妃位丢了,圣上也不再到宫中来,珍玉如今已是心灰意懒。
每日里懒得梳妆,把自己最心爱的琴也丢在了一边,整天里除了睡觉吃饭就是发呆。
今夜与往常一样,早早吃过晚膳,站在门廊下看了一会儿雪,觉得没有什么趣味,便回屋子卸了钗环首饰躺下睡觉了。
可是,屋外寒风怒号,横雪拍窗,让人睡意全无。辗转反侧之际自然会想到很多事情。也就自然会想到新选入宫的正得盛宠的懿嫔了。
据说她的琴艺在宫中首屈一指,莫说是人,就是鸟儿听了都不敢再出声。人人都说比自己强上百倍,岂不知这便是墙倒众人推罢了。
自己跟了圣上这么多年,未蒙一次恩宠,如今这个丫头片子入宫当夜就得了圣上的宠幸,从此独得专宠,这其中定有什么怪异。
心中胡思乱想,窗外又风声凄厉,倦意袭来,不觉昏昏然进入半梦半醒之间。
刚要睡着,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珍玉吓了一跳,这深更半夜,又大雪纷飞的,谁会这个时候来敲门?且又敲得很急,难道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
想到这里,珍玉急忙起身,吩咐道:“蕙儿,进来,给本宫穿上衣服。兰儿,你让小康子去门口问问是谁打门?”
不一会儿小康子便来禀告,说是福公公带着几个荧慧宫的公公抬着轿子来请娘娘,让娘娘带着琴到荧慧宫去一趟,说圣上想听《湘江曲》了。
此刻珍玉已经匆匆穿戴整齐,“请福公公进来说话。”
小福子在小康子的引领下,来到寝宫内,满脸堆笑,拱手施礼,道:“娘娘一切安好?奴才有礼了。”
一见小福子,珍玉便气不打一处来。上次那个荷花缸,明明是小福子找人给弄来的。自己当时并不知道这个荷花缸是从夕翠园搬来的,可是圣上却不听自己的解释,借题发挥,将火儿全撒在了自己的身上,又是禁足又是罚银两。
可是那个搬荷花缸的小福子却安然无恙,如今几乎是一天一趟往问杏轩跑,为的就是讨皇上的欢心。
这大半夜的又让自己去什么荧慧宫给圣上弹《湘江曲》,不知是不是又来算计自己的。
她冷笑一声,道:“本宫安不安好,福公公心里头明镜一般,何苦又来问,真是没意思。”
小福子知道她记着上次的仇呢,不过自己也没办法,这都是主子们之间的明争暗斗,自己一个做奴才的又能怎样?
也不打算解释,只陪笑道:“奴才们打扰了娘娘休息心中很是不安,可是圣上的旨意,奴才又不敢不遵。奴才给您准备了一乘暖轿,还请娘娘即刻动身,免得圣上等急了又要冲娘娘发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