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不要答应,或者把婚事往后推个一两千年的,阿爹根本就不听我的。”

“月老那边呢?没去问问三三的命定之人究竟是谁?”

“没去问过。”屠嘲风摇摇头,啧了一声,“现下我们青丘和神界关系还勉强过得去,但和仙界就不行了。神仙二界虽说是并驾齐驱的地位,但终究是两个地方,毕竟妖兽得道升入神界,凡人得道升入仙界。成仙的前身大多是道士,本就和妖极不对头,怎比得了神界,有些心宽的神还愿偷偷对其后代妖兽进行庇护。月老是仙界的人,归玉皇管着,那玉皇大帝连着其座下一介众仙家都是道门的,我们青丘一群妖怎敢去?”

“你说得有理。不过,我与月老有点私交,改日我帮你们去瞧一瞧。若他们无缘,则不可叫屠苍强求去。”

“是,姑姑。”

屠苍恭敬答应了。

每当琼华毫无禁忌地直呼妖尊大名,屠嘲风都会一次比一次更清楚地意识到,这真的是一只活了三万年的妖,寿数不仅远远长于父亲,更甚比许多神与仙都要老。没有人知道琼华的底细,没有人知道她究竟有怎么样的人脉,更没有人能了解她在三界之中具体处于什么地位。

神肯与她称兄道妹,仙愿与她结交为友,妖对她俯尊上,人也不敢忤逆她意。哪怕是现在被狼狈地困在这林子迷阵中,她仍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悠哉悠哉的,就仿佛压根没什么大事,还能闲得嗑着瓜子等着回头找事主细细算账。

她的强大,远远出了那群凡人的认知和想象。

也绝对出了屠酒儿对她的了解。

“姑姑,不知您出去后有何打算?”

“先找找我那朱雀大哥吧,他护佑的门派下弟子蔑视我为妖,妄自欺侮我护佑的玉虚,他也该担担这责任,逃不开的。”

琼华根本就不怕紫清殿依仗的朱雀神兽。果然,屠嘲风又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但琼华也不傻,多少察觉出了屠嘲风的试探,便道:“少尊,我知道你聪明,一些愚钝的人类或会对我琼华有什么误解,你这活了许多岁数的不会有。但有些事,我希望你只自己明白就好……”她忽然顿了顿,,“……不要告诉三三,可以么?”

“姑姑,我不解。”

“我不希望一些事实成为我和她之间的芥蒂,让她对我平白生出许多隔阂与不必要的恭敬。我只希望,她把我当做一个普通的妖,一个只是虚长了点年岁的最普通不过的妖。我喜欢那孩子,希望能如以往一般与她平平淡淡地相处下去。”

屠嘲风听到琼华说喜欢他那三妹,自然免不了高兴,抿嘴一笑,问:“我晓得三三那孩子素来招人喜欢。却不知道姑姑喜欢她那一点?”

琼华的脑海中浮现出屠酒儿那张天生媚色的俏脸。

“大抵是……好看吧。”

琼华说完,自己都轻轻笑了一下。

虽听起来俗气又荒谬,可那小狐狸,长得是真好看啊。

琼华盯着看了一会儿,忍不住伸出手去卡着它的胳肢窝把它抱起来,放在臂弯里轻轻揉捏那软乎乎的小身子。她寻了一处干净地方坐了下来,一手抱着白狐,一手撑着伞,目光温和地看看洒金湖面暗淡的光斑,又看看怀里的小狐狸。

这么一坐,看来看去的,她就从天色将明,看到了暮色将至,又从暮色.降临,看到天光乍现。整整八个日夜轮回碾转,日升月落,天阴天霁,而她一直抱着那只狐狸,细心地将它护在伞下,毫寸不移。

直到守着的第八日黄昏。

不清楚是什么时刻。

咯吱——

咯吱——

有靴子踩进积雪的嘎嘎声响从后面传来。

忽然,那踏雪的声音停止。片刻之后,一阵凛然杀气明晃晃地炸开。

“哪里来的妖孽?放下你手里那只畜生!”

琼华扭头好整以暇地看着那个已做出指剑动作的白衣女子,见她眉眼干净明澈,模样也漂亮,心里便没有多计较,只道:“你说我是妖孽,她是畜生。那么妖孽和畜生,岂不很相配?”

明漪被堵得一时无话,她张了张嘴,偏开话题:“我看你也不是普通道行的妖,修炼至今定不容易,劝你不要妄生事端。”

“……丫头,只怪你生得太晚,上一次我回来的时候,你还没有出世。”琼华笑了笑,站起身来,摸着还沉醉不醒的狐狸耳朵,“她这十天,就是在等你吧。”

“与你何干?”明漪皱起眉。

“我看你此时这般气恼,应很关心她的生死,为什么会舍得让她在这冰天雪地里等十天呢?”

“我不是关心她的生死。”明漪的目光凉悠悠地从琼华滑向小狐狸,“我是关心——她在我们玉虚宫的生死。”

“原来,若她死在别处就与你无关了?”琼华叹了口气,怜惜的抚摸着怀里的白狐,“真不该说是那姓霄的老头教得好,还是道一句你们玉虚……生的从来都是这般冷漠无情之人。”

“你究竟是何人,竟妄称师尊名讳?”

“你可知道琼华么?”

明漪看着眼前含着半抹笑的女子,愣了足有好几个眨眼的功夫,待她想起许多年前师尊曾提到过这个名字时论起的身份与地位,又感受了一番此人身上的妖气与修为,她立即收了指剑,转做作礼:

“……失礼,原是护山神兽驾临。”

“原本,我每五十年回来一次,此次也不打算长留,可没想到在这洒金湖旁遇见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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