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之中,灯火昏暗,不过,较之外面的天寒地冻,这里却是出奇的暖。
正前方,一位老者负手而立。
周围无人,想来,是听到石门的动静,特意在等他们。
蓝若水不知此人是谁,便只是安静的随着左丘黎而入。
“师傅。”忽然,左丘黎开口叫了一声。
蓝若水一怔,断没想到这老者会是这种身份,赶忙道:“见过前辈。”
老者缓缓的转过身,神色却是无端的冷漠,只是淡淡的看了蓝若水一眼,便定定的看向左丘黎道:“你还是走了这一步。”
左丘黎面色坚定:“师傅,我说过,若水并非祸水,相反,我这段时日能在翻案之上有如此大的进展,全部是依靠她。”
蓝若水:……
什么情况?
她怎么就成祸水了?
哼,若不是这老头是左丘黎的师傅,她真想怼回去几句。
女人是祸水,简直就是老年直男癌!
听到“进展”二字,老者果然神情微变,声音都透着急切:“什么进展?”
左丘黎看了蓝若水一眼,便将最近发生的事,详细的对老者说了一遍。
老者眉头紧蹙:“我记得佟嬷嬷,的确是府上之人,只是那业岭……当年可是将军最喜欢的侍从,没想到,竟然是他参与了伪造书信一事。”
提起伪造书信,蓝若水的脸上便涌现起一丝迷惑。
左丘黎见状,立即道:“师傅,若水为此事贡献了很大力量,且其母当年便一直助我的母后,我希望师傅不再将她当成外人,可以将当年之事悉数告诉她。”
却见老者瞥了他一眼道:“冠冕堂皇,即使她没有帮你,你如今也不希望我将她当做外人吧?”
左丘黎一噎。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蓝若水也是偷偷挑了挑眉,果然老奸巨猾。
这一次,老者终是转头看向了蓝若水:“御郡主,你此时怕不是在心里骂我这老头呢吧?”
蓝若水顿时一怔。
这老头怕不是有读心术不成?
当即撇了撇嘴,没有回话。
对于蓝若水这难得的沉默,左丘黎有些奇怪。
而老者也很快问了出来:“既然御郡主心里对我有这么多不满,为何不直接说出来?”
这一次,蓝若水终是有了回应:“前辈要听实话?”
左丘黎却是当即有些紧张,因为他了解蓝若水的性格,她可不是那种可以忍得下气的女子,一时,竟是有些担心她会说出什么……
刚想开口,却见老者抬手直接将他制止,对着蓝若水道:“当然。”
“好。”蓝若水点点头,“我心底对于前辈方才所做的事所说的话,的确并不认同,但今日,在我向黎询问当年之事时,我相信他完全可以自己告诉我,但他没有,而是带我来此见前辈,那就说明,他打从心底尊重您,那么,既然是他所尊重的人,我自然应该一并尊重,就像您若是相信他,那么他所认定的人,您也应该相信一样。”
左丘黎提起的心终是放下,目光甚至还亮了起来。
因为这蓝若水不说则以,一说便将话说的严丝合缝。
而老者也是一愣,双眼不由眯了眯:“果然是一针见血,直中要害。我倒是有点知道,阿黎为何中意你了。”
蓝若水眉头挑了挑,面色坦然的接下这句话。
接着,却听老者又道:“那你说说,对我说的什么话,做的什么事不满意?”
左丘黎:……还来。
怎么就不知道见好就收呢?
蓝若水也是有些无语,这老头儿怕不是个m不成?
怎么就上赶着来听别人指责他呢?
不过,既然他问了,自己不回答也是不好,所以,干脆诚实道:“首先,我作为晚辈前来拜会,为您行了礼,您就算再不喜,也应该对我有着最基本的尊重,但你没有任何回应;其次,你说女人是祸水,那前辈可有听过‘巾帼不让须眉’,我虽然是一届女子,但我做的一向是治病救人,解除各种阴谋之事,前辈何不问问,咱们苍岚国,在我的帮助下,免除了多少的生灵涂炭呢?”
“好一个‘巾帼不让须眉’。”老者这段时日,对于发生的事自然是看在眼里,所以对于这句话,他并不想否定,但话既已开了头,也不妨直接摊开来,所以,继续说道,“但我所说的‘祸’并非这个祸,你的身份,就是太子与阿黎之间最大的祸。”
蓝若水一怔,接着却是笑出了声:“我想问前辈一个问题。”
老者有些不解,还是道:“但说无妨。”
蓝若水似乎有些犹豫,不过还是咬了咬牙道:“我想问,若是当年您与白将军一同爱慕一位女子,最后发现那位女子心系白将军,敢问您会因此记恨他们,或者与白将军心生隔阂吗?”
老者的面色一僵,几乎可以说是愣在当场。
然而,蓝若水却是继续说了下去:“我相信您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所以,若是当真会出现隔阂甚至怨恨,那么真正的祸也并不是来源于我,而是来源于本就不稳固的兄弟情。所以,这个锅,我不背。”
老者的神情带着一些不可思议,却还是问道:“那皇上呢?若皇上执意要将你赐给太子,你就不怕阿黎为你抗争?”
“怕。”这个问题,蓝若水与左丘黎刚刚探讨过,她也迷茫过,担心过,但是,如今她已经想的很透彻,所以,当即坦言道,“我当然怕,黎可能会因我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