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亲,说实话吧,我没文化,老韩也是一个半罐子水,你看他一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我们可没办法教育他,我说一句,他回我十句。现在好了,干爸爸干妈妈、周爸爸张妈妈,你们可得当自己的人管,他不听话,你就要他跪着,给我打。棍棒下面出孝子。”韩母说的是认真的、严肃的。
“我来管。”周小蓓自告奋勇地说。她的一句话,反而惹起了一场哄堂大笑。
韩母情真意切:“好啊,小蓓姑娘,他不听话,你代表妈妈教训他。我送你一根竹条子,他小时候不听话,我就拿竹条子抽他。有一次,他跟几个小伙伴一起翻围墙,到果农家里爬树偷人家的梨子吃。我知道了,回家还搜出梨子来。我气得不得了。拿起竹条子,就要他跪着,狠狠抽他的手,手摘了打手;脚爬了树,打脚。打得他洗澡都不敢抹香皂,有了这一回,再没听说他偷别人家的东西。”
韩父说:“其实啊,这两个大梨子,不然他早吃了。他听说梨子能治咳嗽,他妈年轻的时候干农活累的吧。有支气管炎,老咳嗽,给妈加糖煲药喝的,这孩子虽然心眼多,没有坏心眼的。”
周小蓓咬着嘴唇,吃吃地笑着,推了一下脸红得发烫的韩宝来:“后来呢,后来有没有煲药侍奉娘亲?”
“煲了。不过,这两个梨子还给人家了,老爸去外面另外买的。”韩宝来一脸窘相。
“我也做错过很多很多的事。有一次,老师发了一张宣纸,让我画一张画参加什么重要比赛的。我画了又擦、擦了又画,没想到把纸擦破了。老师很生气。当时投诉给我妈,我妈就说:哦,老师,对不起,其实是我不小心,滴了一滴墨水滴在上面,我想了好多办法擦,结果擦破了。对不起老师,我马上给她买一张,今天晚上我让她画好明天给你送过去。老师说,不行,得马上送过来。我守着她画。画完就要往上送。妈赶紧买来了一张。其实老师是故意折腾她的,老师完全可以再给我一张,就是不给。妈也不含糊,一下课就送到了。我还获得了一等奖呢。妈总是有办法,让坏事变好事。”周小蓓表面上夸妈妈,其实是说妈妈太要强,太要面子,太过于干预她的生活。
王春林漫不经心地说:“你妈是女强人〉比挥胫诓煌。这个社会之所以丰富多彩,就是有不同个性的人物;不同的风格,才有纷繁复杂的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嘛。千人一面,千篇一律,那有什么意思?有句话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
张玉屏听王春林如此挖苦她,她反而笑了起来,她确实具备越战越勇的性格,她马上举起杯,眉飞色舞地说:“多学习你干爹做一个完美的人。既有文化修养、政治风度、艺术细胞,还善于把握机会,做前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前无来者,后无古人。来,老周,我们一起陪王大哥、王大嫂一杯酒,敬祝大哥大嫂年年有今日,风光无限好。”
“这话有意思。有意思。”王春林并不点破,郭芳也只是含笑不答,她不喜欢打嘴仗,当然知道张玉屏表面上赞不绝口,其实说他“风光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了。
张玉屏接着与周朝晖一起敬祝韩父韩母的酒:“哥、嫂子,我们今天来,一是祝贺宝来认了干爹干妈,二来咱们两家这么亲,也没见过一面。今天借这个机会,我们互相认识认识,以后两家经常走动。走亲走亲是走出来的。”
周朝晖也要到了话语权:“老哥子,宝来这孩子,我一见就喜欢,我一直当我亲生孩子一样。你们放心,我们是全力支持他的工作,当然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也是当自己孩子一样对待,有什么说什么。不听话,我也是毫不留情面的。”
韩母跟周朝晖夫妇说的话与跟王春林夫妇说的话明显不一样:“是啊,我们还指望谁?自己的孩子,管严一点。不管住他,他想怎么样就是怎么样,他还上天了不行?不对的地方,就给我打。别跟他讲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