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没这么严重。真的,没有你想象的可怕。”
“怎么没有?你叔叔上楼的时候,我看得出,他肺都气炸了,看都不看我一眼,转身噔噔下楼了,我以为要找王春林拼命,我吓都吓死了。你看,这要是闹出去,我还活得成吗?”吴玉章哭得气咽声塞,浑身颤抖。
“阿姨,我不是说了吗别怕,叔叔说了,这老鬼现在就是他钓住的大鱼,想脱钩都脱不了。叫我帮他看着点。怕他耍滑头。我估计,老鬼升上去,一定会升叔叔,这是不公开的秘密。阿姨,你真的功劳不少。阿姨,没想到,你还这么吃香!阿姨,你真是天色国香。”韩宝来说得吴玉章别了他一眼,吴玉章小声说:“你搞得定吗?”
“阿姨,你相信我。我搞不定,你再狠狠抽我。不过,我要你现在演一场戏。”
吴玉章弓着眉,眼睛睁得大大地,泪水斑斑:“我可不会演戏。”
“哎呀,就是装着什么事都没发生。笑,给我笑好,举止得体大方,别一幅千古罪人的样子。很自然,深呼吸,放松。你走几步给我看看。”韩宝来仔仔细细给她挹干泪,还给她梳顺了长发,挽个发髻。韩宝来这事也会做。吴玉章找出化妆品,她要韩宝来给她涂脂抹粉,还帮她挑了一套得体的韩国少妇装出来换上。
“楼下车响了,估计周伯伯、张叔叔到了。我下去迎接一下。你呆会儿下来。要是问起你,你就说有点伤风感冒,鼻塞得严重。一定要泰然自若,举止优雅,不失风度。好了,我下去了。”
韩宝来出现在阁楼的时候,韩文正故意问:“你阿姨怎么不下楼?”
“哦,阿姨感冒了,我给她找了药。应该没事了。”韩宝来随口应道。
“早不得感冒,晚不得感冒,有客人就那么矫情了。是不是发客骚?唉,都是我平时惯的。”韩文正叹息。
王春林充耳不闻,他心中有鬼啊!
“叔叔,应该是张阿姨、周伯伯来了,我下去接他们一接。”韩宝来叫得很亲热,亲热的时候隐去了韩字。
“我出去迎客,你到厨房里搞菜。今天的菜有问题,我拿你是问。”韩文正用手虚指着他,看他的心情也不错。一会儿,阁楼上响起嗒嗒的拖鞋声,衣襟的窸窣声。
“嗬,阿姨,你今天打扮得真漂亮,你看,从楼阁上飘飘然走下来,好像嫦娥下凡啊!”韩宝来正要往厨房走,忍不住回头赞了一句。
“玉章,有客人在,你怎么老半天不下楼?”韩文正抱怨她。
“我感冒了,头有点晕。你不是让宝来全权负责的吗?宝来刚才给我冲了两包药喝了下去,现在好多了。”吴玉章款款说来,还是有点紧张。
“快跟我出去迎接客人。张玉屏那嘴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装着不知道,她走进来,肯定要借题发挥了。王大家,你继续,我们出去接一接张玉屏两口子。”说着,还拉上了吴玉章,吴玉章还有点发颤,不过,她记住了韩宝来的话,要演好戏,要自然,要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王春林看两口子有说有笑走出了大院,他朝干儿子竖起大拇指。原来王春林也是硬着头皮静候局势的演变。韩文正回家没跟他打招呼,直奔楼上,然后又噔噔直奔厨房找韩宝来兴师问罪,他差点想快点溜掉。但他知道,这一溜掉,那不是不打自招?他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泰然自若地写字!他相信韩宝来会不辱使命,给他擦干净屁股,不然他怎么找他当“李元芳”不找别人?
韩宝来打了一个ok的手势,赶紧到厨房弄菜。菜如果做不好,韩文正可要直接向他发火!这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其实,韩宝来只是搞了一个创意,他见多识广。罗厨师哪里有什么机会到大酒店吃喝?颠三倒四做那几个拿手菜。开始吃还有新鲜感,吃了几年,当然味同嚼蜡了。现在韩宝来交待他,这个菜怎么做怎么做,那个菜怎么做怎么做。他还加一点工艺进去,掌握火候,味道绝对比韩宝来做得正。因为他的手艺明摆在哪儿,韩宝来只是搞得花里胡哨,有其形,有不有其内涵,那就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