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就是一种恐龙。韩宝来专心开他的车,她就把头伸进了他怀里,幽幽地问:“你恨我吗?”
“不恨。我死有余辜。”
“你当然罪孽深重。我没办法向爸爸妈妈交待。什么都给了你,结果是给你骗了。”梁晓菁声音有一种自怨自艾,“你去跟我爸爸妈妈说,我只是你的什么?伴侣。知音。红粉?”
“人生伴侣。”韩宝来又来了,还是要感化她,“何苦要那个虚名?你知道吗?那个骆雁,他老公陈裕民在外面有了女人,就是那个黎娜。黎娜为了结婚,成为正式夫人。为了达到骆雁与陈裕民离婚的目的,我一次要她出了五千元!不是说,爱情到结婚就死亡了。不结婚还有爱情,多好啊。要是有一天审美疲劳了,生活在一起没有意思了,彼此也不用那么麻烦。”
“你没出国留学,你怎么思想那么开放?”
“我也是被逼的。我其实没怎么招你们惹你们。我没资格自由恋爱、结婚。”韩宝来叹息道,“你说句良心话。我有招你惹你吗?不过,我就是需要投资需要把小香河基建队拉起来,我要为老百姓办点实事。仅此而已。”
“哟,哟,你还是无辜的?”梁晓菁仔细想想,的确也是,当是把扳指输给他,还是她自作聪明,设的相思局呢。
“你爱寡妇吗?”梁晓菁就是解不开这个思想疙瘩。
“不是爱不爱的问题。是生活问题。现实问题。当然,也有情感问题。我不知道我这一生有不有爱情。我告诉你,我有恋母情结,你相不相信?我要是有爱,也是爱的是长辈。我实话告诉你,我爱感情成熟的阿姨。不爱感情单纯的姑娘。你觉得奇怪吗?”
“你真没爱过我?”
“不知道是不是爱情。我喜欢你的泼辣的性格,喜欢你大小姐的脾气,喜欢你行事乖巧的机灵劲,喜欢你单纯的心灵。但还是排斥爱情的。可能是我没资格谈爱情的缘故吧。我没有别人说的什么思念啊,相思啊,欲生欲死啊,浑身颤抖啊,来电啊,真没有这些微征兆。”韩宝来真心告白。
“你曾经有过吗?”梁晓菁璨然一笑。
“有过。”
“谁啊?这么有福气。”
“阿姨。”
“哪个阿姨?你是暗恋吧?”梁晓菁很懂爱情,因为她爱韩宝来确实到了欲生欲死的地不。她知道爱情是多么的汹涌澎湃,无法抗拒!
“给我留点隐私吧。”
“我知道。周小蓓妈妈。”梁晓菁奚落他,“我看她,看你的眼神就不对,直勾勾地,冷清清地,装那么神秘兮兮干吗。她一个眼神,一句话,你吓得噤若寒蝉,你根本不敢违抗她的意旨。她就是那么淡淡地说一句:明天早点来,不要睡过头。你就叭儿狗似的,笑脸相迎:阿姨放心。我保证比你醒得早。哟,那么激动,那么兴奋,这是些情绪,是别人无法点燃的。”
“所以,我爱陈汝慧也不奇怪,我是移情别恋。我知道阿姨不能爱。我就找一个阿姨的替身。你今晚看看陈汝慧,你会找到阿姨的眼神,不过,现在很忧伤。以前没有的,是我害的。我天马行空,在外面花天酒地。她就如痼疾在身,隐隐发痛,我见了五内俱焚,深感我伤她伤得她太重。我今晚为什么要开你的车?怕你再伤害她。我真的无可奈何,才跟你摊牌。”事已至此,韩宝来只得和盘托出。
梁晓菁又不争气地淌泪了,她带着哭腔:“我不伤害她。我怎么办?”
“你像周小蓓学习,找到一个方小舟。她现在知道,世界上不止一个韩宝来,还有更多比韩宝来还要爱她的好男人。”
“那我还是跟你一起死吧。”梁晓菁的话,让韩宝来脊梁透着寒气,他沉默不语了,怕她再发癫。
“你不是说你,娶她只是为了安抚她,为了让她能生存下来,她是不能管你的私生活的。那我暗中是你的妻子,好不好?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咱们心照不宣。我去跟她说。”
“她接受不了的。反正事实上,她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又何必硬逼她表态呢?她已经装着眼不见心不烦,每天咽泪饮泣,你为什么还不能放过她呢?她再怎么样,比你先跟我有婚约。”
“这事不用你操心。我们说开了,也许她会冰释疑惑。心病还要心药医。她知道怎么一回事,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的处境,她会拿捏好火候,不会整天疑神疑鬼。”梁晓菁并非等闲之辈,她摆平秦莉,她跟周小蓓情同姐妹,她是颇有心计的厉害角色!比她妈妈张琪当年恶搞张玉屏有异曲同工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