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怪不得说人家韭菜炒鸡蛋,你吃得无味无穷。我可做不出那么有味道的韭菜炒鸡蛋来。”看来韩宝来的故事家喻户晓了,丁小艳揶揄他,陈汝慧清淡寡水招待他,他还恋恋不忘。韩宝来讪笑着说:“村里没有什么误乐就兴谣传。吃她做的菜合口味,这是没说的,说什么另有文章,那是以讹传讹。我能随随便便就给勾了魂去吗?哪还了得?我有几个魂给人家勾?我一直主张乡亲们招待我,就用下饭的韭菜炒鸡蛋就行了,不必多费功夫多费钱,劳心又劳力,不就是一顿饭吗?有哪个必要搞得那么隆重?再说了,上面派的补助就这么多,我简直拿不出手啊。”
“谁稀罕你的补助?你别说吃了小艳姐做的菜,不如韭菜炒鸡蛋就行了。”丁小艳眼光直逼韩宝来,韩宝来一激灵,这个贼婆明明是卖弄风情,他岂有不知?小心谨慎才是,不要再拖泥带水!他故装作风雨不惊,淡淡一笑:“嫂子说笑话了。闻着这香气,我都垂涎欲滴了,干部到下面来搞大吃大喝,还是违反组织纪律。”
蒋水绿豆眼一瞪,别看他眼睛小,一用劲,瞪圆了,还挺有杀气:“谁说的?!群众自发招待心目中的好村官,谁敢说三道四?那些到下面走过场的,群众见了绕道走的,才是官老爷!才是群众痛恨的狗官!”
蒋水说的是真心话,他打心眼里钦佩韩村官,这些日子,他亲眼看到了韩村官为村民办实事,甚至敢冒风险,敢挑重担,敢把自己押上去。他今天确实是倾尽全力招待他的,搞了十海碗大菜!我的天啦,摆上桌来,真有点夸张。祖孙三代,加起来也就是五个人,一人差不多可以各霸一方,韩宝来陪老爷子坐太师椅。蒋水并不怎么亏待自己的爱徒,小新也坐了一方,叨陪末座。
蒋水亲自执壶把盏。小新也斟了一杯,不过,他还是很聪明,给自己兑了是挺高的,一般来说都是用二锅水米烧酒浸泡,估计在三十度左右。喝的时候,药香水。这是一种米烧酒,泡药之后,呈琥珀色、半透明,喝起来药香味浓郁。这酒的度数还掩盖了烧酒的冲劲,几杯下肚,人人脸上涨红如霞。特别是丁小艳,她可是江湖性情中人,为人豪放,她一杯也没落下。喝得两颊红扑扑地,杏眼也遭到浸染,像兔子的眼睛,红滟滟地,她给老爷子夹菜,给韩宝来夹菜,也给小新夹菜,当着生人的面,是不会给老公夹菜的,这太难为情了。不过,有时候为了提高气氛,还故意夹个猪蹄给他啃。
韩宝来也懂风情:“好啊,水哥的小仙肉,水哥一辈子享用不尽啊!”
“我们可是临时夫妻,露水夫妻。真的。”丁小艳抬起媚眼,略有几分忧伤。
蒋水道:“这不是很好?合得来,就生活在一起;合不来,咱们各奔东西。了无牵挂啊!”蒋水说完,猛灌了一杯,内心应该是万分痛苦的,这里面一定是有故事的。
老爷子应该是知情人,他默默地陪着喝了一口:“水娃子,没有迈不过的坎!”
刘松明老爷子加重了语气,略有责备之意:“谁不是凑合?走路还邀一个伙伴,一路同行有个说话的人。特别是上了年纪,更要有个知冷知热的伴儿。老来伴,老来就是要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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