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刘钧隐隐感觉李娟有点例行公事,每天跟他说话有点魂不守舍。刘钧反复追问:“娟,有事吗?”
刘钧眼里是爱怜,李娟似有不忍,半天才支支吾吾说:“钧,你——你周、周来,看你日晒雨淋的,一年就显得苍老了许多。你还是,还是隔一周,或一个月来一次吧?”
李娟眼神闪闪烁烁,语气淡漠;刘钧心格登一下,有一种不祥之感。最近感觉李娟的父母对他也是一副冷面孔。联想到上一周过来,他带来家里产的花生,他第二天走的时候,竟然被扔到了垃圾箱!这件事深深地刺伤了刘钧的自尊心。刘钧当时没有跟她撕破脸,只是苦笑了一下:“嗯。我以后是该少来了。”
“不——钧,我不是那个意思。”李娟忙矢口否认,她咬着嘴唇,不知可否。一个人违背自己的良心,突然恩断情绝斩断情丝,那也要泯灭天良才行。要是李娟一咬牙把事情做绝,来个快刀斩乱麻。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可能断了就断了,不会伤得那么深。可是李娟欲罢却不能,她俩毕竟深爱过,现在她仍旧深爱着刘钧。只是刘钧现在看起来,是那么的老土,那么的木头呆脑,哪有城市里的公子哥们能玩!
不过,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刘钧转正的指标顺利地拿到了手,他也可以到师范学校进修一年,然后取得合格的学历,成为正编教师!这本来是天大的喜事,盼了多年的梦想眼看要梦想成真。
刘钧当即想把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告诉李娟,李娟并没有他预期的兴奋,只是生硬地笑了笑:“恭喜你啊,终于修得正果。”
“你怎么不兴奋呢?娟!你不希望我们团聚?你不想把小昆接回城里?娟,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李娟其实这半年来,一直在他眼前演戏;她的演技并不高明,常常流露出厌倦。
李娟怕面对现实,她只能继续瞒天过海,眼里迸出大颗大颗的泪水,这泪水说明她受的委曲,这泪水说明她还是有良心的,这泪水说明她也想有个好归宿。第二天,刘钧骑着自行车去染织厂门口接她,他以后也是正编教师,可以与城里人平起平坐。
可是,他来晚了,他从下班的人流中,他看见城里人不一样的风情。李娟换了装,走在下班人群后面,可是她不是往人群中走。她匆匆走过绿化带,绿化带的树阴下停着一辆桑塔纳。有人给她拉开了车门,车上坐着一个戴细边眼镜的小青年,两人在车上还有一连串只有情人才做的动作。刘钧当时感觉血要从他的嘴里喷涌,他强压怒火。他可不能轻饶背叛他的人!
刘钧一辈子其实是被父母宠着的,他是老爸眼里的天之骄子,妈妈眼里的心肝宝贝。从小,他就享受着家庭的溺爱,这种孩子自尊心特别强。眼前这一幕,他伤得可不轻!
当晚,他先买了一把西瓜刀,包在一张报纸里,他先到岳父家里转了一圈,岳父家是铁将军把门,他吃了一个闭门羹。他本想敲门,但是他的手缩了回来。他沮丧地低着头,背着一个背包消失在街灯中。当时,他父母其实在楼上看见了女婿,如果让女婿进屋,可能结局完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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