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个巨头，坐着有轨工程车，直接往隧道里开，因为这隧道是边开凿边浇铸，看起来已经初具规模。隧道看去光溜溜地，只是里面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硫化物气味，张健解释，这是盾构机切割岩石产生的气味。
“好，是前面。”项目经理说，“开机师傅全好及时发现，他赶紧停了机。本来将这片岩石切开，应该是土壤层，他发现打出来的是泥水，他赶紧停机了，再往前面打，是一个淤泥层，太让人费解了。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这里是一个岩洞，这样打进去问题不大；要是一个淤泥，那没办法打进去了，只能像打海底隧道一般，做好固件，往里安装，这需要很高的技术。”
“你是盾构机师傅？”韩宝来撇开张健，一眼看到一位戴着黄色安全帽，脸圆、身材敦实的年师傅。
“是，是。韩市长好。”师傅过来跟韩宝来握了握手。
“师傅贵姓？”
“免贵，小姓周，周伯通的周。”
韩宝来笑了：“吸烟吗？”
“不敢吸。这里面最好不要吸烟，我们检查过瓦斯浓度，接近安全值，但吸吸鼻子，是不是有一种窒息感？空气浓度还不够正常。”周师傅吸吸鼻子，有种恶心感。
“长期在这里面作业，对你身体有不有影响？”韩宝来好像剑走偏锋，跑题了。他是来察看地质的，怎么变成了慰问施工工人了。
周师傅憨厚地说：“韩市长放心，咱这身体还吃得消。这点小困难，克服得了。打隧道作业，肯定不得露天作业，空气质量是要差很多的。”
“是不是打所有的隧道都是如此？”
“那不一定，那不一定。有的岩层，没有硫化物，气味好闻一点。最难闻的，是这种空气有这种硫化气味，像是战场一样。”
“这是怎么形成的呢？”
“那是几亿年的地质年代，逐渐演化而来的，这个谁知道？”
张健说：“一般来说，古生物沉积腐化，像煤、石油、天然气，都会有硫化物的气体。你看火山喷发，喷出的岩浆，有硫化物。”
韩宝来笑道：“我们这地下，除了发现锰矿，还没发现大型煤矿吗？”
“煤矿的可能性不大，这是喀斯特地貌，岩石以石灰石为主，这是一种火山溶岩，冷却凝固而成的，即使有煤也给烧掉了。最大可能，那是几亿年前，这里是一片汪洋大海，后来地壳运动，海底隆起，然后这样成了陆地，然后火山喷发，将这里形成一座岩石山，下面还是埋藏着海底沉积淤泥层。那不好往里掘进了，只能采用第二种方案，我们要做预制件，要考我们设计预制件的水平了。”张健侃侃而谈。
韩宝来皱着眉头，找了一个鹤镐，他掘了一阵子，拿手电筒照了照，这泥沙确实像海底沙砾，那肯定有古生物化石。他甩开膀子掘了一阵，他一无所获，全部是这种沙砾，并没有什么海螺、蚌壳、珊瑚礁之类的。要知道，这里离大海远着呢。韩宝来让大伙多掘几处看看，他将掘出来的沙砾样，拍成照片，挂到他的微信群里，看有不有高手给一个确切的说法。
一会儿，他的朋友圈砸开了锅，纷纷发，最有权威的，当然是地质专家，一位资深的科院士给出的答案，这是大浪淘沙形成的砂砾。可有推断，前面是一个岩洞，小心有暗河。看看周围有不有水源，如果有河的话，那是暗河冲刷形成的。
项目经理说：“这种说法靠谱。有一条暗河，我们现在做饭用的水，都是取的这个水。我们还当是泉水呢。流量很大，能供几台抽水机吧。直接流到下面的山谷里，形成一条小溪。”
韩宝来拍着项目经理的肩说：“准备排水管道，用人工开掘，即使有水，估计问题不大吧？今天到目前为止，还没下过暴雨对吧？”
项目经理说：“对。对。托韩市长的天福，今年是一个施工黄金年，让我们给碰了。那好，请领导到指挥部餐，我组织力量开掘。”
“要是淤泥层的话，说明洞在我们头。水往低处流哇。那么，往掘，是不是可以突破淤泥层，发现一个大洞呢。这只是一种假设，黑哥，你说呢，我们往淤泥层面，能不能用机械掘？暂时别往前走，行不行呢？”
“会不会，在我们头顶捅一个大窟窿，洪水决堤一般，把我们的隧道灌满水？”张健对地质构造，他没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