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沉的天空,风雨欲来之势,闷热得有些让人透不过气,九天之上那悬挂的玉盘,像被天狗给咬了一口,竟是缺了块角,不再那样圆满。
此时的侯衣府戒备森严,如同古时候的皇宫重地那般,三步一个守卫,十步一个禁军。
若是外人见得如此阵仗,识相的哪里还敢前来,可程书杳这个人吧,除了她师傅说的话会言听计从以外,还真没有她怕过的事情。
一路上山来,那些埋伏在山道两侧的侯衣府弟子早就已经将其行踪禀报给了长老曹曜,要不是北府的人怕是早就动手了。
曹曜脸色阴沉道:“那群家伙怎么又来了,难不成...他们一直都在南疆,并没有离开过,好手段,竟然连老夫都被他们给骗了,北府果然不俗。”
想起前两天潜入侯衣府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曹曜忽的拍案而起,那紫檀木桌应声而碎,吓得跪在堂下那传信暗卫一头冷汗。
程书杳抵达侯衣府大门时,曹曜刚好带着二十来名护卫走了出来,气势汹汹,面带阴雨的表情,怒意滔天。
“曹长老,我们又见面了。”程书杳拆了根棒棒咬着,似笑非笑的看着曹曜。
曹曜沉声道:“你们来到北府,我视你们为客人,好吃好喝好住的招待着,可你们呢,竟然杀害我家少主人,好狠的心啊!”
闻言,程书杳柳眉不禁皱了皱,问道:“什么意思?”
曹曜冷哼道:“什么意思你们自己不清楚吗,前天有人潜入我侯衣府来,可不就是你们吗,玉章客栈里头那四个来历不明的人,便是你们易容假扮的,我说的可有不对?”
程书杳道:“没错,那天夜里是我潜入的侯衣府,我来是为了查清南疆孕妇失踪事件,遇到你们家少主人只是个意外,还有,人不是我杀的。”
曹曜怒喝道:“不是你们还能有谁,北府就是如此作风吗,敢做不敢当?”
程书杳道:“要是我杀的,我自然会认。”
曹曜冷声道:“我会让你认的,”挥手喝道:“来人啊,给我把他们几个抓起来,交给刑法堂处置,我倒要看看,你们嘴能有多硬。”
声下,曹曜身后十几名护卫便是提刀一拥而上。压了一身怒意的苗白云早就忍不住了,自程书杳的身后闪身而上,手起掌落,瞬间拍飞了五六人,中掌者,无不是皮肤溃烂,吐血身亡。
曹曜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门道,“三尸五毒手,邓青凤的传人!”
眨眼间,一拥而上的十来名护卫尽皆死在了苗白云的手上,五毒秘术的内力走遍全身,此时的苗白云如同一个从地狱中出来的厉鬼。
苗白云怒视着曹曜,道:“就算你家少主人是我们杀的那又如何,他的手上沾满了我白云寨百名兄弟的鲜血,他就该死。”
曹曜内力运行,真气环绕,衣袍翻飞,道:“好,有胆承认就行,今天老夫就拿你们三人来祭我家少主人在天之灵。”
苗白云大喝一声,掠向了曹曜,右手曲成爪,直取对方面门。曹曜抬左手挡开,右手一掌拍其肩头。苗白云侧身半尺,避开掌风,转而左手攻其腹下。
两人交手了二十来招,未分胜负。
久战之下,曹曜也是略感心惊,都说这北府的年轻一脉都是精英辈出之人,如今一见,果然名副其实,照此下去二十年后,江湖上将没有几个门派能够胜之。
三十来招后,苗白云是越打越狠,将曹曜死死的压制在了自己的招式之下,出招也速度越来越快,打得对方已经是有些难以招架了。
曹曜边打边退,脸色难看,又硬抗了十来招,后脚跟已经是抵在墙上,见苗白云爪风袭来,身形贴着墙壁往旁侧转开。苗白云连续出爪,每一下都将墙壁给抓出个洞来,但每一下也都被曹曜堪堪躲开。
见状,苗白云的下一招便往前方多移了几分,曹曜躲避不及,手臂被抓了五道血痕出来,吃痛之下,胸口又中了一掌。
“砰”的一声轰响,曹曜撞碎了身后的墙壁,倒在了五米开外,捂着胸口吐了两口鲜血。
侯衣府的那些弟子见长老有险,纷纷拔刀冲了上去。现如今的苗白云已经是被胸中那股怒意给驾驭了,双瞳绿芒闪耀,抬手便杀,霎时间惨叫声连成一片,鲜血纷飞。
程书杳见苗白云这般状态,定是心魔涌动了,如不制止她的杀戮,定会走火入魔,当下飞身跃了过去,双手撑开,气浪如海水一般四下席卷,将那群不要命的侯衣府弟子给震飞了一丈开外。
曹曜惊骇道:“好可怕的内力,这丫头,什么来路?”
敌我不分的苗白云,左手一掌拍向程书杳。程书杳右手抓住她的手腕,与此同时,对方的左右也已袭来。程书杳没有出招拦,左手并成剑指,点向了苗白云的灵堂。
一掌落下,强横的内力在程书杳的身上炸开,只见后者脚步往后一侧,但是身形并未移动,而那剑指也已抵在了苗白云的灵堂之上。
那股内力彷如一碗清水浇在了苗白云的脑袋上,熄灭了她那浓厚的杀意,浑身一颤,惊醒了过来。
见苗白云的眼神已经恢复了平静,程书杳才松开了她,往后退了两步。
苗白云虽然刚刚被心魔控制了,可自己做了什么她还是知道了,颤抖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惊恐的看着程书杳,问道:“你...你没事吧?”
程书杳摇了摇头,道:“没有把握,我不会硬接你那一掌的,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