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来自纽伦芬城炼金师分会的执事在营地外登上了自己的马车,径直赶往位于城池中的会所。
在车上卡西奴正不解地在向自己的师兄求证。
“师兄,你这样鲁莽行事,回去要如何向会长交代啊!师兄,你说话啊!”
“唉!”和之前在军营中倨傲的表现不同,兰道夫此刻竟然是一脸无奈。
“本来是不想和你说这些烂事情的,但如果不跟你解释清楚怕是依你那固执的性格又要熬我熬上几天了对不对?”
听完了兰道夫的话卡西奴局促而又赖皮地做了个笑脸。
“你不懂这其中的道道,我知道你担心这是国王陛下亲临战场派下来的差事,就这样置身事外可能会被降罪对不对?”
“嗯!”
“那我只能说你想错了,按照原本的道理这种任务最起码应该出动分会长级别的人物来全力配合才算人尽其用才对,而且以那老家伙的性格来说有这种显眼的差事恐怕早就凑上来抢功劳才正常。
自己不来仅指派我们两个人出马原本就没安什么好心,或者说他实际上只是敷药了事地消极对待而已,我这样闹上一通实际上才是顺了他的心意!”
“怎么会……”
“你是想说他不敢对吧,别忘了他的级别再怎么高也只是和潘帕斯同级的匠师,连潘帕斯都被搞到灰头土脸、声名狼藉的程度,在这个节骨眼上他选择逃避也不会有太多人指责他,况且有潘帕斯垫背,就是怪罪到炼金师行会的头上也好推脱,‘有恃无恐’讲的就是他现在这样的心态!”
“恩,师兄你这样一说我多少明白了一些,只是可惜了这样一个报效国家的机会,那个叫肖毅的也是,虽然年纪轻轻就再在炼金学上达到如此高的水平,但毕竟太过年轻,要是考虑问题周全一些,行事再稳重一些就好了!”
“……关于这点,其实他的计划真的十分可行,而且就算他临时更改后的配方也是非常绝妙的点子,这个人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
“啊!师兄,那你刚才还那么凶地反驳他干什么呀?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惊得我都快不敢认你了!”
“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第二点,我之所以不惜自毁形象也要退出他的管辖不是我不识实务,而是我不想你我成为意外发生的替罪羊。
怎么?不明白对吗!那我今天就好好教一教你。我刚才说过这个叫做肖毅的确实是难得的天才对吧!但往往天才的脚步却不是那么好跟随的。
就以改进的药剂配方为例,确实他用反应器皿排序和水油渗透的创新技巧替代了水汽置换反应中最难的步骤,不需要再对魔力源进行分析和糅合让药剂制备的难度直接降低到了高级学徒就能操作的水平,但是以现场所有人的水平来看能完成这一操作的仍然不足二十人。
整个大军按照计划要将药剂下发到十人小队的规模,再按照他要求的五剂量最低保险单位,出战按最保守的二十万人算起,共需要十万成药剂。
而按照反应药剂一对二十的溶解比例最少要五千剂,就算以匠师为标准,配置这样一瓶足够做母剂的反应药剂至少要三刻钟的操作时间,那也就是一个时辰能完成两瓶。我不知道肖毅的水平到了什么程度,但就算往高想能让满打满算二十人的平均水平都拉高到匠师级,每人配置二百五十剂需要不眠不休连续劳作二十多天,按现在的战况也根本赶不及,要知道没人能不休息连续工作这么多天,而且要想保持转换平衡来达到他所说的‘便携包装’效果必须集中精力看顾着反应进行,这种工作强度下就算是师弟你这种年富力强又技艺过硬的高级炼金师能坚持多长时间不出错,所以我说不能保证质量倒也不是故意挑剔。
而更加关键的是,天才很少出错并不是因为他们不会出错,而是因为塑造他们的人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他是国王带来的特使,全军上下完全配合执行他的计划这是多大的信任!明摆着是陛下要让他立功,而如果一旦出现了问题导致失败,为了保存颜面和威信出错的绝不能是他力挺的肖毅,而必然是我们这些助手协助不利。
而要在这其中找到罪魁祸首,我们这样和军方及王都一派都没有任何关系的外人岂不就成了最好的选择吗!”
“怎么会……这……”卡西奴从心里不愿意承认师兄的推论,但理智却告诉他这是绝对有可能发生的。
“我倒是无所谓,明年我就要满六十岁了,还记得老师给我的评价吗,终其一生也只能到匠师的级别就顶天了!而师弟你则不同,你的将来还大有可为,虽然一时被压制可以忍耐,但履历中绝不能有任何重大的污点,否则就很有可能翻不了身!
别忘了当年我们是如何得罪了如日中天的‘行会之星’和他的老师,才让我们师徒三人被排挤到了这战火不断的边城分会里来的,老师他能看得开并不代表他不在意这些名声,而师弟你作为咱们两个中最有希望能出人头地的一个,只有一步步往上爬到那遍揽盛景的最高层,才能报答老师对我们的授业和照顾啊!
所以哪怕你不愿意做违心的决定,师兄我来替你承担就好。”
“我知道你的苦心,师兄!只是,这是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军队就在身边誓死保卫着土地和国民,我们不能就这样袖手旁观啊!”
“好,回去之后你去传达命令,从明天开始向军队供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