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坛西侧上座中间,青衫百晓生已是百无聊赖,场中江湖客的实力跟脚他基本已是知晓,就连那颇为神秘的张继年他也知晓一二,因此前期比试孰强孰弱一目了然。比斗持续数轮,总算到了引人入胜之局。百晓生忽地向着剑三方向侧去,问道:“比斗已过数轮,你觉得这些人中,谁能拔得头筹?”
剑三眼神凛冽,看向武林坛上那八个孑然不同的身影。然后缓缓道:“我只看好三个。那个麻衣虽不使剑却颇有一股剑之意;中间的白衣剑客却是最难得的了悟剑道,不过这二人虽强却还属于人的范畴,因此难免会失败。而最后一位,他已是与剑合一,忘却人性,变成了极为纯粹的剑。我觉得他或许会是今日的赢家。”
“那位墨绿色的剑客,名唤顾九辰,是个东州魔门子弟。但论其剑法,未必是徐步对手,但若说杀人饮血,那么这顾九辰却高他甚多。”百晓生似对场中人物颇为了解,甚至出身、门派、武功、生辰八字都无一不晓。
“你既已知道,何必在问我?”纵使对方是尊盟护法,可若对方真为戏弄之举,剑三也却不吝啬手中长剑!当年云千江敢剑指尊盟护法,今日他也不会差到哪去。
百晓生摇头笑道:“哈哈,本座绝非想戏弄剑三小友,而是本座心中忽有一个念头,想让小友帮之印证一二,如今方才大石安落。”
旁边冷媚娘与道一真人皆是看向百晓生,百晓生的想法基本无需支会尊盟,便能实施。故而二人颇为好奇,冷媚娘娇笑道:“不知尊使大人又有了甚么奇思妙想?”
百晓生轻摇几下折扇,看向场中八人,神情凝重道:“江湖中人好胜心重,甚至于挑战成名积久的前辈,仅为一战天下知。若其中有些混淆甚至出错,那总会有无辜被牵连,因此本座欲重整榜单,亲自为江湖排个高下之分。”
三人闻言,心中皆是一凛,若真像百晓生所说实施,前期绝难太平,甚至血染江湖。但看百晓生心意已决,似不在乎眼前得失,众人一叹,冷媚娘又道:“那尊使排名标准呢?”
“十年一换,第一个十年便由这一届武林大会定夺,第二个十年我看江湖定夺,亦为武林大会做个基准。起初入榜本座只列前十,往后便看他们的本事,能否令本座增加其数。”百晓生眼神灼灼,看向已准备比斗的八人。他忽地又道:“剑三,你之前所言却无甚差错,可惜你眼中只看得到剑,却忽略了其他选手,‘一叶不沾身’身法奇快,封禁神妙,一个不留神便会被制;‘恒山金枪’枪技狂猛,重势重力,任谁受一枪都不好受,如此种种不一而足。我放眼江湖未来,却不能被眼前魔相迷惑。”
他似在解释,又像是在宣言。若是榜单列出并享有声誉,那么任何初出茅庐的江湖少年,都会去挑战榜单人物,谁还会漫无目的以滋事出名?但着眼当下,榜单一出势必血成流河难以想象。可终究要有个决断,他不得不为江湖与黎民着想。
上座忽然之间,寂静无声,众人既没看武林坛上,亦没看着对方,似都在自我惆怅?而青衫落拓的百晓生已是闭眸歇息,对场中胜负无甚关注。
且不说这上座是何情景,单论武林坛中武斗局面已是精彩绝伦,无不让人拍手称快。就说这“武痴”徐步每每上台都是一剑了事,颇有当年“万里无云”的本事;而“剑魔”顾九辰的比斗却是让人胆寒,每一场都不快,却不是因为对手难缠,而是因为他的剑皆饮血而止;又如“拳燃五岳”第二门,每一拳都裹挟炎炎热浪,使人越战越乏,直至体力透支;“恒山金枪”赤山秀,一枪可断山裂岩,任谁受上一枪,都会败下阵来……
而这些个江湖高高手,已是下坛,准备接下来的战斗。片刻之后,武林坛上已站着两人,纵使寒冬风阵阵,他们依旧岿然不动。他们是武者,他们是江湖中人,江湖人面对战斗从来不显露惧意与丑态。
二人相对而立,各抱拳行礼自报名讳,右侧穿棉式劲服的女子,竖着罕有在女子去弄的马尾。不过如今衬着她格外飒爽,堪比对面粗犷的汉子。她便是江湖上有名的“辣六娘”,因其蛮横骄纵,少有男子敢娶她,故而有了“辣”字之称,加之在家排行老六,江湖中人便赠了这“辣六娘”的称呼。她也不计较,反而格外受用这个称呼。
“老娘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马云绕是也。”
对面兽皮裹身的汉子闻言,嗤之以鼻道:“小娘皮,早回家带孩子吧,来这里难道还以为会有人让你不成?”
“老娘行走江湖之时,你还不知在哪吃你娘的奶呢,还敢耻笑老娘?速速报上名来!”马云绕气恼道,这已不是她遇到的第一次辱笑,但最终她都以绝对的实力让他们通通都紧闭了嘴巴。
“小娘皮,你听好了,爷爷可是荒州罡甲门三蛮之一,人称‘肉熊’的黄半钧。”
“边荒之地化外蛮人!”
二人都是暴脾气,自是谈不拢,于是乎便干了起来。“肉熊”黄半钧使得那是一根黑金浑铁的棒子,他一听到“化外”二字便抡起棍子说干就干。这一棍可不了得,裹挟滚滚势压,仿佛十万大山直面而来,颇具威势,与“太岳拳师”的一双重拳不相上下,不过第二英是全凭自身感悟,并未借助武器,因此这番高下当即立判。“辣六娘”马云绕见势凶猛,不免收起了轻藐之意,手中长鞭忽地挥出,与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