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已是有些哭腔,眼眶兜着欲流不流的泪水,哽咽地点头“嗯”了一声。
三人盘坐湖边草丛,李知荣则找了个石头,用手绢擦拭了一下才走下。可惜张继年不是个安分的主儿,坐下不知多久,天色依旧阴冥,四处红雾未散。他实在无聊,就捡了一块鹅卵石站起,朝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掷去。
哒,哒,哒,哒,哒,哒,扑通!
鹅卵石在湖面掠过六下,在第七次处便落了进去。
“要不我们再去看看,刚刚太过仓促我没看清。”张继年问二人。
李知荣茫然道:“你还要去?你不知道有多危险啊!万一把命搭进去可不值哎。”
张继年回想起刚才那紧迫的局势,濒临死局却突生变故,那道鸡鸣声到底怎么回事?
“去看个热闹,这次不靠近,就远远地看着。传说中的阴兵借道、百鬼夜行可不是等闲可见的,难道你就不想瞧瞧?”张继年笑道。
李知荣闻言翻了个白眼,坚定的摇头回答:“不想,一点都不想!”
张继年哭笑不得,杨柳风看着张继年渴望的眼神,也是无奈,道:“我与李姑娘在这里,你无需担心。反倒你若是前往,应该时刻小心。”
张继年闻言,点头应是。
随即,张继年便转身离开,施展步法轻功,朝着主街而去。李知荣不解,看向杨柳风,问:“你明知此去有危险,为何还让他去?”
“少主这人性子虽然不定,却是对自己感兴趣的事物从不恐惧,并且执着。我们就算阻拦,保不齐还是会想法离开,甚至扯着我们。”杨柳风看着李知荣,淡淡说出此话,结果李知荣顿时没了脾气。
杨柳风笑了下,便再无表情。
天色渐渐发亮,红雾隐隐褪却。可是张继年却仍未归来,杨柳风都不仅有些担忧。他原以为张继年有良策才会再次前往,不料此刻晨光熹微,张继年仍未归途。
就在二人准备去一探究竟时,张继年回来了。杨柳风迅至他面前,皱眉道:“怎么样?”
李知荣亦有些好奇,张继年平安回来,即代表他胜了那群阴灵?这有些匪夷所思,故而李知荣欲探究竟。
张继年面容沮丧,道:“甚么啊!我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是人去楼空,连根毛都没有了。”
话说,张继年沿路返回,岂料主街之上空空如也,哪还有半分鬼影子,于是他左右探寻,约莫一两个时辰后,他便放弃回来,正好撞到欲寻自己的杨柳风和李知荣。
“此事颇有蹊跷,我们先回客栈。”张继年打着商量道。
张杨李三人身处黄湖边,离那家客栈距离颇秸徽乒裼刑峁,这个城池一过夜半,基本没人开门,就算有人敲门亦假装不闻。曾有传言,夜半应声开门者,不日则死,皆亡于非命。
久而久之,恶鬼城中人,便将其当成一种习惯,故而恶鬼城夜半之后,万户灯熄,街无一人,相当寂静空无。
杨李自知此事,料定掌柜绝难开门,又怕惊扰方才阴灵,因此躲于湖畔草丛大半夜。
天边泛起鱼肚白,晨光熹微,日升初照,天鸡鸣于桃都山,天下群鸡随之皆鸣。鸡鸣响彻城中,红雾仿遇生平大敌,逃也似的迅疾消散,眨眼之间,一缕不剩,目力所及,皆为清晰可见。
这让张继年等人大为吃惊。
湖边客栈。
“三人真乃神人也,这是我生平仅见,竟有人能在外活着度过一夜,奇哉怪哉!”
“掌柜的,这么盼着我们死啊?”张继年怪里怪气道。
客栈掌柜连忙摆手,道:“没没没!哪敢啊。”
“没还不让我们进去啊,还有赶紧上菜,昨晚没吃多少就离开了,此刻我肚腹真饿得慌!”张继年忽地道。
掌柜这才醒悟,急忙打开店门,将三人引进来,仍是昨夜靠窗处,掌柜的则急忙下去吩咐开工生火做饭。
待这里只剩他们三人,气氛方才缓解。李知荣看向张继年,询问红雾消散之事,那件事实在太过惊奇,使人难以置信却又是眼见之实,不得不信!
“这件事,我也觉得奇怪。还有,你俩记得我们陷入鬼道,然后我救醒你们那件事吧?”
“记得。怎么了?”杨柳风不解。
“我起初也是陷入困境,可就在我即将迷失自我之际,耳畔隐约听到了鸡鸣,然后笼罩我周身的迷雾,顷刻间全数退散。”
“这……”李知荣瞪大明亮娇人的眼眸,“你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张继年摊手道:“我有这么无聊吗?”
李知荣认真地看着张继年,然后重重地点头,看得张继年与杨柳风不禁苦笑不得。
“我记得我曾看过一本卷宗,名曰《述异记》,上面记载到,东南之极有桃都山,上有大树,名曰‘桃都’,枝相去三千里。上有天鸡,日初出,照此木,天鸡则鸣,天下鸡皆随之鸣。故世人将天鸡奉为太阳象征,常年香火成神,号‘卯日星君’!”杨柳风循着记忆,缓缓道来。
张继年闻言,右手摩擦着下颔,沉思片刻后,恍然道:“原来如此!无论是否为阴灵,无论先后天鬼道,它们皆属太阴。即是太阴,必被太阳所克,如此一来,太阴属性的红雾被代表太阳的鸡鸣惊散便